次日大清早。
王悦像往常样醒,他收拾收拾东西,带着侍卫们上姑苏城里各位世家大族家里做客去,该吃吃该喝喝,该威胁便威胁,王悦为粮食已经不要脸面。
谢景打通姑苏城官僚关节,粮食已经收大批上来,可余下还有帮士族抱着能拖日是日想法在拖延,灾年粮食比黄金都贵,谁家都不想开这口,王悦出手就是为把这口子撕开。他挨个上门将各位姑苏城地头蛇全敲打遍,连威胁带哄骗,又是大道理又是人情世故,王悦忽悠大圈,几个不禁吓松口,眼见着成效不错,不想把人逼太紧,王悦打算缓缓明日继续忽悠。
这事儿是王悦头回干,谢景觉得王悦办得不错。到人家堂前往那儿坐,抚着茶杯慢条斯理抿口茶水,气势瞬间就变,压根看不出来寻常在他跟前迷糊软弱样子,端正斯文,乍看很有几分王导软刀子杀人风范。说话也很有分寸,滴水不漏,挑不出错。
父子到底是有些相似。
王悦回到山寺后便和谢景在商量借粮这些事,直拉着他商量到下午,连口茶都没喝上,连好几日,皆是如此。
王悦心里头明白谢景帮他不少,心里头挺感谢他,嘴上不好说,便只能天天给他做饭。谢景吃得挺好,王悦没瞧出什异样,心里头挺高兴。
几日后,谢景让王悦稍微缓缓,王悦把士族逼得有些紧。王悦到底是第次干这种事,分寸有些把握不住。谢景让王悦在山寺里转悠两圈,这两日少往外头跑。王悦应下。
空下来王悦百无聊赖,转去后山,第眼见着那满山竹筒时,王悦被那副景象震撼瞬。
漫山遍野全是竹筒,风吹过来,满山叮当声。
这日打从太守府回到山寺后,王悦便直在后山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秋天,桃林中桃花早谢,满山枯枝上挂着枚枚竹筒,他就倚在其中颗树下,望着那远处江流发呆。
聪明看眼树下王悦,又扭头看眼谢景,疑惑道:“他怎?昨日不还好好,莫不是住不习惯?”
谢景摇下头,朝着王悦走过去。
王悦抬头看他,开口道:“刚摘几枚别人竹筒,拆开看看,又给挂回去。”
“看见什?”
“倒也没什,百姓识字到底少,许多平安符里卷着柳枝或者铜钱之类保平安小玩意,有字也都是些极潦草字,许多字都是错,写什都有,有求远方亲人平安,有求今年收成,也又求在外打仗丈夫早日回来,看眼落款,很多是元康到光熙年间。”王悦随手拆开枚,打开给谢景看眼,“元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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