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家里也算你口。明天最后遭,市委门儿再也不进。李正道有点感动,也有点内疚,决心明天把兔子烤得好些。
握手是个新事物,高立宽在学习班学。
所以79年李明奇来家,就算高雅风不说,他也知道这是李正道儿子,俩人长得模样,瘦高,挺长脖子,眼窝深陷,像个德国鬼子。打过招呼李明奇掏出个手绢,把椅子擦擦,坐下,白色喇叭裤贴在木椅子上,只坐个边儿。高立宽心想,德行,看你憋什坏。高雅风二十三岁,在变压器厂工作,长得不太好看,眼珠子有点突出,牙也有点往外噘,顶着嘴唇,但是是高家姐弟三人里最能说,虽然年纪不大,旦让她说起来,便跷起腿,只手拽着脚腕子,眉飞色舞说几个小时也行。就靠这张嘴,说动老师,给她弄个假病历,于是没有下乡,初中毕业早早就进变压器厂,每个月领二十多块工资,工龄比同龄人都长。可是79年秋天这天下午,高雅风老老实实坐在李明奇旁边,没有说话,她怕她爸,就像是八哥看见猫,再怎抖机灵也是没用。她看着大姐高雅春前后忙活着给李明奇倒茶,心里边觉得果然是亲姐,平常怎闹还是给她些面子,边嘴痒痒想说点李明奇好处,可是看见高立宽浓浓挤在起眼眉,又都咽回去。
李正道去学习班,真个个月没回来,高立宽依旧耍着光棍,白天上班,晚上喝酒,这点工资都捐饭店。高立宽喜欢请客,因为工龄长,段级又高,工资比别人多,主要是喜欢那个热热闹闹气氛,喝完酒去澡堂子泡,泡完倚着澡堂大长皮椅子聊天,修脚,喝半夜浓茶。过十天,差不离把李正道这个人忘。个月之后,李正道回来,他看见李正道理个新发型,头发长,梳得很齐整,先前有点连鬓胡子,都剃光,穿着身蓝色确良中山装,头扎进厂长办公室。高立宽心想,你个什东西?手艺你才学点假把式,去趟学习班就自己换身皮,回来不先见师傅,跑到厂长那里露脸,等你换上工作服,再拾掇你。他没想到,往后将近二十年,李正道再没穿过工作服,先是在高立宽车间做副主任,主抓生产线改造,伺候几个俄国人,然后又做全厂工会主席,抓思想改造工作,“三反”“五反”都是他领头,揪右派时候他第个写材料,把厂里几个搞古版印刷老师傅点名,“w.g”前,他已经是副厂长,市里毛选都是他主持印,还去周边地级市传授过先进经验。高立宽看在眼里,没觉得多不舒服,个人是哪块料,活着活着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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