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路基上走下来,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由北往南,个黑点驶来,头上也如般冒着热气。车厢大概十几节,窗户紧闭,将阳光折进眼睛。那是头次见到火车,硕大无朋,隆隆巨响,如同天外来客,杨树林有几坨雪掉在地上。哑半晌,从书包里拿出地图,没错,再往前走,就应该能看见小教堂。高个儿女孩已经给雪人安上眼睛,个眼大个眼小,好像斜睨着谁。矮个儿凑过来看,指着地图说,再向前走,拐个弯就应该是,两层,木头。矮个儿说,你说是工人之家。高个儿兀自端详着她雪人,没有回头,说,向前走,右拐,胡同口把头就是。把地图收好,说,你们认识张雅风吗?矮个儿说,你去工人之家找吧,她现在应该在。找她干吗?说,没事儿,给她捎个信。
其实刚才说到酒芯糖,便感觉到饥肠辘辘,重新披上军大衣,继续往前走。果然,路右手边,被两棵枯树遮着,个二层小楼戳在那里。挂个牌子,自上而下,写着“工人之家”。推开木门,条窄走廊,黑洞洞,侧面是楼梯,收发室里烟雾缭绕,几人在打扑克,人拉开窗户说,干什?说,找张雅风。他说,二楼。沿着楼梯走上去,缓步台墙上挂着幅画,个高挑金发男人穿着长袍,怀里抱着只羊羔。又上半截楼梯,看见个活动室,有十几排木头长椅,都空着,尽前面舞台上,两男两女在跳舞,第排长椅上坐个女人手扶着收音机,看着。老高,你那腰是假?坐着女人说。老高说,这曲子太快,有点跟不上。女人说,把人家手摸上午,现在跟说曲子快。老高舞伴说,这傻逼就是手攥得紧。坐着女人说,再来遍,再不行回家找你媳妇去,半身不遂,还天天觍着脸来。舞台上另个人男人看见,说,找谁?边打开书包边说,张雅风在吗?坐着女人回头说,这儿呢。走过去,看见她穿着裙子,腿上穿着丝袜,只脚从鞋里拿出来,放在另条腿上。她说,你谁啊?说,是张国富儿子,叫张默,这是大姑信。她接过信封,说,写给?说,不是,写给爸。她没抽出信瓤,看着脸说,你爸呢?说,出去打工,他让来找你,就个冬天。她说,厂子呢?说,黄,从厂子出来两年。她低头整整裙子,说,你带钱吗?惊,说,没有。她脸型和爸模样,方脸,但是鼻梁要高些,眼睛细长,皮肤也白,只是眼角皱纹多,好像久叠衣服。她说,胆儿真肥啊,以为破信能当钞票用?书包里还有啥?说,都是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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