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戎把水壶盖上，低头看着并拢膝盖坐得端端正正
陈美花。
“美美要不要上厕所？”他低声问。
奶奶抬起头，她今天扎
对羊角小辫，两鬓碎头发都被抹得齐整，口红是车厘子色。
“美美要和姐姐起上厕所。”陈美花嘟着嘴，问，“姐姐在哪儿？”
陆戎沉默会儿，才说：“姐姐不在，美美和
去上厕所吧？”
奶奶不是太高兴，陆戎等会儿，同班莫晓晓走过来。
“美美和去上厕所吧。”莫晓晓在十岁左右因为车祸，膝盖以下被截肢，父亲也在那次事故中丧生，如今与母亲相依为命，难得是她很爱笑，活泼开朗性子，招人喜欢。
陈美花显然更乐意与可爱小姑娘待在起，她乖乖站起身，与莫晓晓手拉手块儿去厕所。
陆戎待高五班特殊学生只有他和莫晓晓两名，自然而然军训时候便走近些。
坤乾中特色考进来新生都有所耳闻，但是见没见过那都是头回，班级里形形色色学生见到陈美花或者莫晓晓总会有不少觉得新奇有趣，至于这有趣里包含着多少善意和恶意，陆戎并不想深究。
军训三天体量大而无聊，班级里小群体划分在这几天里隐隐也有规模，陆戎和莫晓晓被排除在外并不是什
稀奇事，陆戎没什感觉，莫晓晓却不是太舒服。
“初中有很好朋友。”莫晓晓就算自己愿意，也没办法跟着方阵练太久，她休息时会把假肢取下来，松松右腿肌肉，“但她没考上坤乾。”她语气有些低落，絮絮叨叨和陆戎说着话，周围有不少学生偷偷看他们两人，大多数目光都落在莫晓晓那截形状奇怪钢腿上。
美美在唱歌，声音不大却还是有些吵，陆戎分神听会儿，才说：“普通学生都是这样，习惯就好。”
莫晓晓眼睛瞪大些，她又笑：“你不喜欢这儿？”
陆戎沉默会儿，才说：“原来待初中不怎好。”
莫晓晓点头，她想想，很认真劝慰对方：“不是所有人都是坏，坤乾中真很不错，否则也不会拼着命考过来。”
陆戎不置可否，陈美花又吵着要喝水，陆戎弯腰去给她拿水壶。
老年痴呆就是这样，像小孩儿似，会儿想这样，会儿又想那样，你还阻止不，明知道喝水喝多要上厕所，陈美花上厕所又定会麻烦人，不顺她意她就尿身上，但没办法，陆戎这多年下来已经习惯。
他明明是个健康人，如果没有陈美花，他会和大部分普通学生样，渡过烦恼又鲜亮青春期，他不缺胳膊少腿，他也不聋不瞎，但他就是和别人不样。
莫晓晓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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