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达到相当水平;而且由于主人参与设计,显示与众不同雅致和宁静;再由于地理位置适宜,既不临近闹市,又不远离大街,关上门与世隔绝,走出去四通八达,很适合动、静自如居住要求,特别是对于既要在人世间奔走、又要寻求自宁静人。大门上联额,屏风上山水,庭院里花木,显然都不是无意设置。
但是,这里住着却是警察局个侦缉队长,既不“博”,也不“雅”,穿着身黑警服,腰里别着“家伙”,专跟铁镣、手铐子打交道。据说,这房子落到他手里之前,住是位在前清官场上失意文人,因宦途无缘,便消极遁世,潜心于读书品画,把玩秦砖汉瓦、古董文物,尤其喜爱历朝历代玉器,以“君子比德于玉”自慰。平日闭门谢客,惟有几家玉器商店和作坊,偶尔走走,发现珍宝,必以倾囊购得为快,即使价格太高,财力不及,也要反复观赏,尽得其乐才可作罢。若耳闻谁家藏有美玉,虽素昧平生,也不耻登门,求得睹为快。年已耄耋,常常这般癫狂,被人讥为“玉魔”,老先生听到,也不恼怒,反以为荣。年过八秩,寿终正寝,儿孙不肖,倾家荡产,房子便也改主人,归侦缉队长。但老先生遗风还留着影子。
民国二十四年春天,侦缉队长突然想把这房子卖,搬到别处去。因为什,外人不得而知,只能猜想:也许是手里钱多权大,这里容不下他,得另辟新宅;也许是在官场钩心斗角中需要开销,急着用钱……其实,侦缉队长之所以非搬家不可,另有原因:这所房子虽好,却不让他住得安生。天夜里,他在熟睡之中被声怪叫惊醒:“可扔,可扔!”
职业警觉性使他翻身而起,披衣下床,走到院子里,侧耳静听阵,四周并无声响。此时月朗风清,院中明亮如洗,没有任何可疑动静。他便疑心是自己做梦,转身回房睡觉。刚刚躺下,那声音又响起来:“可扔!可扔!”
侦缉队长连忙叫醒老婆:“你听听,外边儿在嚷什?”
“可扔!可扔!”果然又嚷上。
他老婆揉揉惺忪睡眼,说:“惊乍,你让听什?”
这可怪,这大声儿,她竟然什都没听见!侦缉队长疑疑惑惑地躺下去,夜也没能合眼。
接连好几夜,他都清晰地听到那个奇怪喊声,仿佛是那位过世好些年“玉魔”老先生声音。侦缉队长是敢要活人命角色,本来不该害怕那早已朽烂枯骨、深夜游荡幽魂,但想到买房子时乘人之危、巧取豪夺,再加上老婆讥笑他“心有亏心事,才怕鬼叫门”,便不寒而栗,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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