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收拾你。她说,放心,定是个好东西,孩子生出来,书也差不多写完,就专心当两年老妈子。说,那也得舍得用你,先吃饭吧。
大概晚上十点半,岳小旗电话又打进来。这回接着,说,今天踢球你怎没来?正好是奇数。他说,哥,在你楼下呢。说,你在楼下干吗?他说,想跟你聊聊天,你有时间没?听声音是喝,但是情绪还可以,没喝到特别绝望程度。马革儿睡,最近们分床睡,她睡眠说来就来,说醒就醒,有时候从下午睡到半夜,突然起来从床头拿起笔,环顾四周,又把笔放下接着睡。睡觉不算轻,但是旦中途醒,就不容易睡着,第二天准报废天,所以就睡在原来保姆房间。孩子小床已经买好,就在大床旁边,裸露着肋骨样床板,散发着来自南方油漆味。剧组死人是个十九岁男孩,专业潜水员,拍潜水戏溺死,准确地说,是在水下犯心脏病,猝死。从房间里出来,把马革儿房门轻轻推开,往里头瞧,她脸冲里夹着肩膀睡着,像个葫芦。说,马革儿?她没反应。把门带上,穿上衣服下楼。十二月末,晚上挺冷,但是从闷热房间里出来,被晚风吹,还挺舒服。白天踢球,感觉身体特轻,特别年轻。岳小旗正在小区门口抽烟,系着条蓝色围脖,背对着。他形象挺不错,标准北方男人,有个儿,方脸长腮,上身长,腿短,因为常年踢球,往那站,两条腿哈哈着,像是两根床底下弹簧。他原来是运动员,练中长跑,进过国家集训队,后来不知怎混到演艺圈,当五六年演员,开始是龙套,后来是大龙套,再后来在电视剧里能演个男三,就是女主角二弟那种,动不动就从屋里冲出来说,姐,不同意!近几年戏不怎演,做起执行导演,干两个低成本电影,都没赔没赚,影展倒走圈,算是可以。大家有时候问他,小旗,你演戏演得好好,已经从女主角表弟演成亲弟,干什电影啊,齁儿累,还不挣钱。他就说,嗨,干电影挺好,别小看弟弟,弟弟认真,也有不少情怀,再怎着也是看《地雷战》长大。岳小旗是东北人,但是因为在北京待年头长,又演戏,学口北京话,见谁都自称弟弟,要不就是长叹声,晃脑袋,唉,谁叫喜欢您呢?
走到他跟前,他递给支烟说,马革儿怎样?闹吗?说,听话就不闹,你有事儿说吧。你怎知道住哪?他说,两句话说不清楚,咱们找地方坐会。说,站这说吧,会她醒找不见,准得害怕。小旗把头抬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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