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早已换上快马继续去追杀残狼。额仑草原狼好像已经没有实力再去杀出条血路,打出块属于自己新地盘。
陈阵最为担心事情也终于发生。久违狼嗥声忽然唤起小狼全部希望、冲动、反抗和求战欲。它好像是个被囚禁草原孤儿王子,听到失散已久苍老父王呼声,而且是苍老求援声。它顿时变得焦躁狂,bao,急得想要把自己变成发炮弹发射出去,又急得想发出大炮样轰响来回应狼嗥。然而,小狼咽喉已伤,它已经发不出丝狼嗥声来回应父王和同类呼叫,它急得发疯发狂,豁出命地冲跃、冲拽铁链和木桩,不惜冲断脖颈,也要冲断铁链,冲断项圈,冲断木桩。陈阵身体感到冻土强烈震动,从狼圈方向传来那阵阵激烈声响中,他能想象出小狼在助跑!在冲击!在吐血!小狼越冲越狠,越冲越,bao烈。
陈阵吓得掀开皮被,迅速穿上皮裤皮袍,冲出蒙古包。手电光下,雪地上血迹斑斑,小狼果然在大口喷血,次又次狂冲,它项圈勒出血淋淋舌头,铁链绷得像快绷断弓弦,胸口挂满条条血冰。狼圈里血沫横飞,血气蒸腾,杀气腾腾。
陈阵不顾切地冲上去,企图抱住小狼脖子,但他刚伸手就被小狼吭地口,袖口被撕咬下大块羊皮。杨克也疯似地冲过来,但两人根本接近不小狼,它憋蓄已久疯狂,使它像杀红眼恶魔,又简直像条残忍z.sha疯狼。两人慌得用块盖牛粪又厚又脏大毡子扑住狼,把它死死地按在地下。小狼在血战中完全疯,咬地、咬毡子、咬它切够得着东西,还拼命甩头挣链。陈阵觉得自己也快疯,但他必须耐着性子声声亲切地叫着小狼,小狼……不知过多久,小狼才终于拼尽力气,才慢慢瘫软下来。两人像是经历场与野狼徒手肉搏,累得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白气。
天已渐亮,两人掀开毡子,看到小狼疯狂反抗、拼争自由和渴望父爱严重后果:那颗病牙,已歪到嘴外,牙根显然是在撕咬那块脏毡子时候拽断,血流不止,它很可能已把脏毡上毒菌咬进伤口里。精疲力竭小狼,喉咙里不断冒血,比那次搬家时候冒得还要凶猛,显然是旧伤复发,而且伤上加伤。小狼瞪着血眼,口口地往肚子里咽血,皮袍上,厚毡上,狼圈里,到处都是大片大片血迹,比杀只马驹子血似乎还要多,血都已冻凝成冰。陈阵吓得双腿发软,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说:完,这回可算完……杨克说:小狼可能把身上半血都喷出来,这样下去血会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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