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年,草原损失也补不回来。
两人沿着土路向原来连部所在地开去,他俩急于想见到牧民,见到人。但是,翻绕过那道熟悉山梁,原连部所在地竟是片衰黄沙草地,老鼠乱窜,鼠道如蛇,老鼠掏出干沙摊又摊。原先几排砖房土房已经间不剩。陈阵驾着车在曾经喧闹连部转圈,竟连条墙基也没有压到,却几次陷到压塌鼠窝里。两人才离开这里20年,所有残基却已被年叠层黄沙掩盖得如此干净。
陈阵叹道:草原无狼鼠称王。深挖洞,广积粮,谁说老鼠不称霸?中国人虽然也说“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可是潜意识里却尊崇鼠性,十二生肖鼠为首。子鼠与子民,与小农意识在目光、生育、垦殖和顽固方面何其相似。
杨克替换陈阵,疯似地把车开到最近个小山包。登高远望,才总算在北面找到些牛群和几座冒着炊烟房子,但还是没有发现个蒙古包。杨克立即驾车向最近炊烟疾驰而去。刚走出十几里,忽然远处土路上卷起长长溜黄尘,陈阵多希望是马倌匹快马啊。开到近处却发现是辆锃亮雅马哈摩托车。位身着夹克衫,头戴棒球帽十五六岁蒙古少年,个原地掉头急刹车,停在吉普车旁边。陈阵吃惊地发现少年肩上竟然斜背着支小口径步枪,摩托车后座旁边还挂着只半大老鹰,正滴着血。陈阵眼前立即闪现老阿爸第次见到这种枪惊惶失色眼神。他没想到蒙古孩子也已经拥有这种武器,而且还坐在更先进进口两轮机器上使用这种武器。
杨克急忙用蒙语问候,并亮明自己身份,报自家名字。少年白红脸上露出陌生和冷淡,他边瞪大眼睛望着“切诺基”,边用东北口音汉话说,他是朝鲁小儿子,从盟里中学回家过暑假。陈阵想半天才想起,朝鲁是外来户,是原场部管基建队个小干部。听张继原等同学说,草原改制以后,所有兵团和牧场留下转业军人和场部职工也都分到草场和牲畜,变成汉式生活方式牧民,额仑草原凭空增加百分之三十汉式定居牧业点。
陈阵问:你打老鹰干什?
少年说:玩呗。
你是个中学生,难道不知道保护野生动物?
老鹰叼羊羔,怎不可以打?额仑老鼠太多,打死几只老鹰,外蒙老鹰马上又会飞过来。
杨克问巴图和嘎斯迈家地点。少年指指北边说,过边防公路,最北边,最大个石圈就是他们家。说完,急转180度,头也不回地朝着老鹰盘旋山头冲去。
杨克和陈阵忽然感到自己好像变成额仑草原客人和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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