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东西,必须到供销社专门柜台去买。最后,还要用羊毛加鲜羊粪攥住套杆使劲擦抹,把雪白杆子抹成羊粪色,等羊粪干以后再用软布抛光,套马杆表面就有层沉着光亮古铜色,长杆便像件锐不可当古代金属武器。
马倌骑着马,手夹端着套马杆时候,杆梢会由套绳重量自然下垂,套绳也垂成个飘动绞索。整个杆子会随着马步起伏轻轻颤悠,仿佛活蛇样。草原狼都见过被套马杆套住勒死狼惨状。可能在狼眼里,套马杆就像条长长蛇龙神那样可畏。草原白天,若在无人旷野或深山长途走单骑,只要手握套马杆,不管男女老少,就如手持腾格里神符样,可以在狼天下通行无阻。
张继原当年马倌,他套技直很差劲,经常几套不中,胯下杆子马就不肯再追,常常自己换不成马,还得让巴图替他换。要不就是勉强套住烈马,但没有在套住刹那,及时坐到马鞍后面马屁股上,以便用马鞍支撑住自己身体。于是他常常被马拽脱手,马拖着杆子跑,不会儿,费几天工夫做成套马杆,就被马踩三截。为练套技,他经常在羊群里练习套羊,追得羊群像遇到狼,追得母羊几乎流产,让毕利格老人通好训以后才算罢休。后来老人让他先从套牛车后辕头开始练,他套技才大有长进,近来他已经可以替陈阵他们三个人换马,这可解决个大难题。张继原很少回家,个月能在家里断断续续住上星期就算不错。每次他回来,倒头便睡,睡醒以后就会给同伴讲许许多多人、马、狼故事。
马倌马多腿快,识多见广。牧业队分给马倌专用马就有八九匹,而且马群里生马,无主马也可以随便骑。马倌骑马几乎天换,甚至天两换,从不吝惜马力,到任何地方都是路狂奔,牛气烘烘。马倌到哪个蒙古包都有人求,求换马,求捎信,求带东西,求请医生,求讲小道消息。马倌也是收到姑娘们笑容最多人,让那些只有四五匹专用马,消息闭塞羊倌牛倌羡慕得要死。但放马又是草原上最艰苦最凶险工作,没有身强、胆大、机敏、聪明、警觉、耐饥渴、耐寒暑狼或军人素质,生产队里是不会选你当马倌。四人中能被挑走个就算走运,其他三人就绝无希望当马倌。陈阵搜集许多狼故事,就是张继原陆续讲给他听。每当张继原回家小住,陈阵就对他好吃好喝好招待,两人在狼话题上非常投机。马倌处在与狼群生死战斗第线,对狼态度非常矛盾。陈阵和张继原,再加上杨克,三人经常聊得很晚,有时还争论不休。张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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