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人仍是叫人铲雪把灰堆仔细地压严。
云层越积越厚,山头上已被风吹起片雪沙,像纱巾样地飘起。各家猎手壮汉又驾起雪筏冲进雪湖。人们必须抢在风雪填平雪坑之前,把牛车装满。多钩上来只黄羊就等于多钩上来六七块四川茶砖,或是十几条天津海河牌香烟,或是十五六瓶内蒙古草原牌白酒。各包猎手在毕利格老人指挥下,雪筏全部从深湖集中到浅湖,极力抢钩浅湖里比较容易钩取黄羊。老人又把人分成几组,快钩手只管钩羊,快划手只管运羊。雪筏距岸较近,长绳也开始发挥作用,几个大汉站在岸边,像抛缆绳样把长绳抛到装满黄羊毡筏上,筏上人把绳子头拴在毡子上,再把长绳抛回岸,岸上人再齐力拽绳,将毡筏拽到岸边。然后再将长绳又抛给湖里人,让他们再把毡筏拽过去。如此协作,进度大大加快。
雪湖上人影终于被巨大山影所吞没,各家牛车都已超载。但是部分猎手还想架火挑灯夜战,把运不走黄羊堆在岸边,派人持枪看守,等第二天再派车来取。但毕利格大声叫停。老人呵斥道:腾格里给咱们个好天,就只让咱们取这些羊。腾格里是公平,狼吃人羊和马,就得让狼还债。这会儿起风,腾格里是想把剩下羊都给狼留下。谁敢不听腾格里话?谁敢留在这个大雪窝里?要是夜里白毛风和狼群块儿下来,看你们谁能顶得住?
没有个人吭声。
老人下令全组撤离。疲惫而快乐人们,推着沉重牛车,帮车队翻过山梁,然后骑马、上车向小组驻地营盘行进。
陈阵浑身热汗已变成冷汗,他不住地发抖。湖里湖外,山梁雪道,到处都留下人痕迹,柴火灰烬,烟头酒瓶,以及道道车辙,要命是车辙直通往小组营盘。陈阵用腿夹夹马,跑到毕利格身边问道:阿爸,狼群这次吃大亏,它们会不会来报复?您不是常说,狼记性最好,记吃记打又记仇吗?
老人说:咱们这才挖多少羊啊,多半都给狼留下。要是贪心大,会在雪坑都插上木杆,白毛风能刮平雪坑,可刮不走杆子,照样可以把剩下黄羊都起出来。可要是这干,腾格里往后就不会收灵魂。不这干,也是替牧场着想。明年开春,狼群有冻黄羊吃,就不会给人畜多找麻烦。再说狼给人办好事,咱们也别把事做绝。放心吧,狼王心里有数。
晚上,白毛风横扫草原,二组知青包里炉火熊熊。陈阵合上《蒙古秘史》对杨克说:毕利格阿爸说那个靠捡狼食活下来人,叫孛端察儿,是成吉思汗八世祖。成吉思汗家族是孛儿只斤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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