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个夜晚,他在这样幻觉中抬起头,看到依然毫无知觉谭阵,快要被绝望打败,他已经怕到不敢抬头,害怕又是空欢喜场。
然后感到谭阵手指再次碰到他脸颊,沿着脸颊往下滑,不是无力地滑落,修长食指停在他嘴角。
盛野感到那手指确凿地勾住他唇角,很轻下,他猛地抬起头——
床头暖光照着谭阵瘦削许多脸,他睫毛微颤着,目光从无力半垂眼帘下看着他。
盛野动不敢动,怕又是梦,又是幻觉。
然后听到谭阵张开嘴,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见:
“你下午去哪儿……”
椅子向后“咣”声倒在地上,盛野扑上去不顾切地抱住他:“是不是梦?!不要是梦不要是梦不要是梦——”
谭阵努力地抬起手,轻轻放在他脖后,在他耳边呵气般气若游丝:“不是梦。”
盛野哭着哭着终于笑,伸手按下床头护士铃,不会儿名护士推门进来询问,盛野看着她就泣不成声,句话都说不上来,护士愣秒,看向床上谭阵,立刻掉头跑去通知值班医生。
盛野听见走廊里传来护士喊话声音,听到同层楼病人激动询问声音,觉得片死寂医院活过来。
***
住院部花园很大,风景也好,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像个公园,盛野时常觉得商业小区风景都比不上这儿好。
他终于改掉睡懒觉习惯,每天早上推着谭阵下楼兜风,谭阵说开车才叫兜风,盛野低头看轮椅,说:“有轮子啊。”
谭阵就笑,说:“这个冷笑话不太好笑。”
“那你还笑。”
“给你面子啊。”他依然笑着,语气依然温柔。
早上住院部花园没几个人,盛野推着谭阵走到株大榕树下,那里有条长石凳,他停下轮椅,自己走到石凳上坐下,两个人就这面对面坐着。
谭阵哭笑不得:“干什啊。”
盛野在长凳上猫着背,伸着脖子去抬头看他,说:“看你啊。”
谭阵抬手捏他下巴:“你不能正常点儿看吗?”
“看你躺那久,天天同个视角,换个视角不行吗?而且这个视角就是你平时站起来时看你视角啊,看这个视角亲切!”
谭阵无奈地沉口气,双手撑住轮椅,作势要站起来:“那站起来试试。”
“哎算算!”盛野连忙摁住他,“别勉强,你腿还没有力,再养几天。”
谭阵脚还是从轮椅放下,说:“你过来扶。”
盛野不敢不从,忙上前扶住谭阵,感到谭阵站起来整个身体就往他身上倒,那重量扎实得酸爽,起先他还怕自己承受不住,结果居然稳住,不禁眼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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