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蹲在阿景旁边,和他起面对着片花草。
“正在往终点走。”陈仰说,“不知道还有几步,看不见,摸不到,只能往前走。”
“希望走快些。”他垂下眼睛,“好累啊。”
“累就歇歇。”耳边响起阿景轻柔声音,但他不是对陈仰说,他在对那只还没爬回家虫子说。
“不敢歇,怕歇,就找不到路。”陈仰说,“要是找不到路,朝简会死,他会哭死。”
“会找到路,不要怕,你很勇敢。”阿景微微笑声。
陈仰也笑:“不勇敢,也没做什惊世骇俗事,只是想回家而已。”
“对,就这样,走吧。”阿景用片枯叶轻碰虫子,他吃几块橡皮糖,从身前小包里拿出把口琴,衔在天生微翘唇边。
段轻而悠扬曲调缓缓流淌而出。
风很温柔,日光很温柔,吹着口琴男人也很温柔。
陈仰眨下眼睛,视野里片昏暗,周围惨叫连连,阿景靠在墙上,脖子被个铁钩钩住,大股大股血喷涌而出,他再眨眼,阿景栽进他怀里,手无力地擦过他衣服倒下去。
“阿……阿景?”陈仰满脸都是血,温热,从阿景身体里喷过来。那些血水还在往他下巴上淌。
阿景口中吐出几个血块,他发出模糊,不完整音节:“小,小仰,帮,帮……”
“帮你什,你说。”陈仰脑子里神经抽抽地发疼,他弯下汗涔涔腰背,把耳朵凑过去,“你说,在听,阿景你说。”
阿景张嘴,喉咙里全是咕噜咕噜往上冒血水声音,他吃力地动几下被血染红唇,没呼吸。
陈仰隐隐听清他生前最后句话。
——帮把眼睛闭上。
陈仰像是哮喘病人样,艰难地做几个大喘气,情绪被他再压制,他捂住阿景僵硬瞪大双眼,抖着手点点往下抹。
其实认识阿景是过去他,不是现在他,可他还是悲痛万分。
那善良单纯个人。
陈仰无意识地按着阿景脖子上不断喷血窟窿,发现他们身处条长廊,对面墙上宣传图让他瞳孔猛缩。
这里是康复院B区!
四楼!
直接从人生第三个节点来到第四个。
岁月静好毫无预兆地切换成杀戮场,陈仰首次体会到Seven游戏真人版绝望残酷。
“仰哥!”个方向传来香子慕撕裂喊声。
陈仰循声转头,他看见前刻还在客厅说笑香子慕,孙文军,三月三人。
孙文军脸上有条狰狞血口,肉少大块,深可见骨。香子慕上身有大片血迹,都看不出来哪里受伤,被她紧紧攥着香月看起来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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