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势上来说,得关中为依仗,他才有战略纵深,才能更好地守卫陇东高原。这本来就是他必得之地,只是军粮被烧意外使得他计划提前,不得不以放弃部分驻地作为代价。
而对于谢无疾来说,关中他要得,仗他却不想打,最好方法就是能与费岑联手,他率军和平进驻。毕竟关中之地在京兆府控制之下,他打这仗名不正言不顺,必会留下许多后患。
军粮没被烧之前他不想打,军粮被烧之后他就更不想打。
现在军中正是人心浮动时候,他急于安定人心,本就不是适合作战时机。再则打仗消耗极大,如果费岑铁心与他作战,他能鼓作气拿下京兆府也还罢。若拿不下,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甚至拖久,粮草耗尽,他连是否有必胜把握都不敢说。
所以,无论胜负,只要此仗打起来,他们元气大伤都是在所难免。
院中沉默下来,气氛变得格外凝重。
金闵无比愤怒,恨不能把桌子掀,可在谢无疾面前他又不敢造次。于是他愈发觉得无力。
片刻后,金闵恶声恶气道:“将军,这就带人去把那群蜀商全杀!”
谢无疾却只是垂着眼:“何用?”
金闵咬牙。虽然杀蜀商并不能澄清流言,也没办法软化费岑,但至少能出这口恶气。
午聪低声道:“将军,们是不是该回去?”
即使他们再不想打这场仗,为大军军粮,开春之前他们也必须进驻关中。否则军队乱,且不提他们个人功名利禄,这三万无主人马必定会沦落成盗匪,为害四方,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离开春已经没剩多少时间,如果这仗必须要打,谢无疾得早日回去主持军中事务才行。
谢无疾抬手摁摁眉心。
少顷,他下令道:“收拾东西吧。”
午聪立刻道:“是。”
然而谢无疾并没有立刻回去收拾自己东西。他在此地尚有桩遗憾。
他披上披风,道:“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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