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那个。但他酒量奇差,总被爸喝进桌子底下,哪回还能站稳,就会揽过妈腰跳交谊舞(老姨不会为此生气)。他跳起舞来也派头十足,很像是电视剧里那些混迹上海滩民国公子哥。不只是,连表妹(大舅女儿),也很喜欢他。但他跟老姨没孩子,妈说,要是有孩子,他俩也不至于离婚。早年魏军是没有工作,用姥话说等于盲流子。老姨说死也要跟他结婚时,被姥揍过几个来回,结婚照里眉角还带伤。婚后,老姨求人托关系,才把魏军塞进医科大学动物室上班,工作是喂小白鼠、豚鼠、兔子、狼狗,养够秤,就要被解剖课师生接走。有年初二在家过,想跟他要只兔子来养,被他拒绝。他喝醉,对说,工作不顺心,毕竟都是活物,落自己手里就是等死,总感觉作孽。坚持问,兔子给不给?他捧起盆毛蚶,个接个紧嗍,没再理。可当晚饭桌上,明明摆着盘酱狗肉,妈咬定,狗是魏军回收利用解剖课教具。那是第次觉得这个人挺虚伪。
魏军突然起身,朝走来,木盒被留在锁匠面前,再细看,盒身挂有三把锁,三把锁头各不同。冒出夺门而逃念头,但又不能走,惊慌之间,魏军已经坐在对面。魏军先开口说,阿超。点头说,老姨夫。单名个“超”字,家里都叫小超,只有魏军叫阿超。上小学前,他去广州待过半年,回来后就开始这叫,愣说显洋气。魏军说,刚才好像看见你爸。问,在哪看见?魏军说,他往大西菜行那边走,戴个帽子,肯定是他,老绿色羽绒服,对不?点头,对。魏军说,认人最准,你在这干啥呢?吃没?说,没胃口。魏军说,那吃口。他起身走到取餐区,捧张盘子,每个保温炉都掀开来拣几样,堆满高高盘,另端碗粥,很快又坐回来,咬口包子问,真不吃?摇头。你爸也下岗吧?他吃着继续说。问,你都知道?魏军说,这大雪,路过那几家厂子全休息,大门都没开,他肯定不是去上班,按理说,学校也该放假,净折腾孩子。问,你都路过哪几家厂子?魏军说,阀门,鼓风机,三毛纺织,棉被二。说,除棉被二,那几家厂本来就黄。魏军用舌尖撬撬牙床,说,也是,没啥都能过,但人不能不盖被。走十年,变化真
挺大,昨天去农垦舞厅跳舞,步法都换好几茬,差点儿没跟上拍。反问,才十年?魏军说,跟你老姨离婚是九三年,第二个月走,大概其。问,你都去哪?魏军说,先在日本待两年,名古屋,没赚着钱,后来去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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