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星期六,切都将在今天发生。最好和最坏切都将在今天发生。
早上五点四十五分,玛雅翻遍厨房橱柜找止痛药。她爬回床上,在安娜身旁缩成团。安娜发着高烧,流着鼻涕。就在安娜踢她、带着睡意呢喃时,她几乎快入睡。
“弹吉他给听。”
“闭嘴。”
“弹吉他给听!”安娜咕哝着。
“要问你个问题:你是希望每次提出要求,就弹吉他给你听,还是希望用这把吉他打死你?”
安娜生很长阵子闷气。随后,她用自己始终冰冷脚趾谨慎地触碰玛雅大腿。
“拜托啦。”
于是玛雅便弹起吉他。安娜喜欢在这把吉他乐声中入睡,而玛雅爱她。入睡前,安娜在头痛与咳嗽中所想到最后件事情是:从她身体感觉来看,她今天真该整天都在床上休息。
最后她将会希望,自己曾选择这样做。
当彼得将那辆小轿车停在厂房外时,庭院里片漆黑。这座厂房是标示小镇界限最后座房屋,森林随后接手,掌管城市以西地域。他睡三个小时,相当焦虑,感觉受到压迫样。
他孩提时代好友戈登站在座照明不良车库内,正屈身查看辆福特车引擎。那辆车是如此老旧,以至于它看起来需要魔法,而不是螺丝扳手。他以“雄猪(1)”名号著称,因为他打球架势活像头雄猪。他身高和彼得相仿,却比他胖倍。自从他们不再是冰球选手以后,他腹部或许变得比较松软,但他双臂与肩膀看起来仍然非常坚硬,硬到像是用铁打出来。即使车库门敞开着,他仍然只穿着件T恤。他握握彼得手,对彼得没有任何东西来擦拭留在他皮肤上那黏稠、由油污和灰尘构成混合物不适感视而不见。他非常清楚,那黏稠污渍会让他朋友抓狂。
“刚才在想,米亚说过你昨天会把车开过来。”他朝那辆车露齿笑。
“本来是想这样做。”彼得承认,尽可能地控制表情,以免流露出对手指上污渍恐慌情绪。
戈登干笑声,递给他块抹布,抓挠着胡须。他胡须浓密,又未经梳理,已经变得像顶毛茸茸巴拉克拉法帽。
“不开心吗?”
“她并不怎快乐,们姑且这说吧。”彼得承认道。
“要来点咖啡吗?”
“你有现煮吗?”
戈登轻声笑起来:“现煮咖啡。你现在已经加入上流社会啊?角落有些即溶咖啡,还有开水壶。”
“看还是算。”
戈登经过时刻意轻轻拍拍他手,彼得脸上露出恼怒微笑,将手拭净。四十年朋友,模样笑话。戈登拾起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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