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托的性格众所周知,因此,他对我做的承诺我是完全信任的。我非常满意地回到我的客栈,托人帮我找骡夫。来应征的人有好几个,因为佐托那帮强盗从没对骡夫做过恶,也从没伤害过他们的牲畜。我挑了当中名声最好的一位。我自己骑一头骡子,随从骑一头,另外再用两头来驮我的行李。骡夫本人也骑了一头骡子,他的两个帮手步行跟在我们后面。
我是在次日天刚亮时出发的。刚上路,我就看到佐托手下的几支小分队,他们似乎远远跟着我们前行,每隔一段距离,还会与其他小分队交班。诸位自然可以推断得出,照这样的方式,我不可能遇到任何一点麻烦。
我一路走得非常顺心,健康状况也一天比一天好。离那不勒斯只剩两天路程时,我突然生出从萨莱诺绕行的念头。我这心血来潮式的举动其实也非常自然。我很喜欢文艺复兴史,而萨莱诺医学院[1]正是意大利文艺复兴的摇篮。说到底,我是在一种至今让我不明就里的命运安排下,踏上了这段灾难般的旅程。
从布鲁吉奥山起,我就走出了大路。当地村子的一位向导带着我,进入一片能想象得到的最荒僻地区。将近正午的时候,我们走到一座破败不堪的房子前。向导一再对我保证说,这里是间客栈,但房子主人接待我的方式让我完全看不出他的说法有什么道理。因为这个所谓的客栈老板不但没有为我提供食物,反倒恳求我说,要是我随身带了吃的,请好心分给他一点。我确实还有些冷肉,便和房子主人、向导、随从一起享用,骡夫则一直守在布鲁吉奥山,没有跟过来。
下午两点钟左右,我离开这个糟糕的歇脚地继续前行。没过多久,眼前出现一座矗立在山上的非常开阔的大城堡。我问向导这城堡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人居住。他回答我说,在当地,人们只是简单地称其为“山堡”,或者直接叫它“城堡”;城堡早已成了废墟,不过,后来有人在废墟上建了个小教堂,还盖了几间小屋,通常会有五六位萨莱诺方济各会的修士住在那里。说完这些,他又以非常天真的口气补充道:“关于这座城堡,流传着各种故事,但我一个也不能告诉您。要是吃饭的时候有人讲这些故事,我会马上逃出来,躲到我大姨子拉佩帕家里去。有个方济各会神父总在她家,看到我后,神父会把他颈子上挂的圣牌取下来给我亲吻。”
我问这个小伙子,我们等会儿是不是要从这座城堡附近经过。
他回答我说,我们等会儿要经过半山腰,而城堡正是建在半山腰上。
在我们聊的过程中,天上已布满乌云。到了将近晚上的时候,一场可怕的,bao雨终于如注般浇向我们头顶。我们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