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爹,人进坟墓前是不是要换套干净衣裳。”
“你要换是心!”小瞎子照旧恶声恶气骂,“你心里全是反g,m思想!”
上校本来还想跟他争辩,猛然看到,便不理他,径直走到面前对讲:“回去跟你爹讲,要换套干净衣裳,他知道衣服放在哪里。”种命令口气,好像父亲是他亲兄弟。
满脸通红,心怦怦跳,好似被人当场抓住罪状。想说:“才不干。”但张不开口,好像嘴巴被上校目光封住。他眼睛直紧盯,又看见熟悉亮光射出来,刺得眼睛和嘴巴张不开。几乎有种晕眩感觉,想逃走,想钻地缝。好在小瞎子及时发话,时替解围。
小瞎子对讲,阴阳怪气地:“好吧,同意你去替他拿衣服,反正你爸也没有阶级觉悟,同他沆瀣气——这词胡司令在批斗会讲过,否则他个留级生,懂得屁——穿条裤子,互相帮助是应该。”顿顿又作补充,不准父亲来学校,“他来总坏们事,昨天晚上要不是他带人来救这狗东西,他早该投降。”
这哪是解围?这是雪上加霜,痛打落水狗。更加羞愧,虽有百个念头,有千言万语想讲,想骂人,想打人,想……却没有选择,只是声不吭,缩着身子,垂落着头,灰溜溜地走。感到,背上负着千斤目光,两条细腿撑不住,在打战。第次认识到,羞愧是有重量。
三四
父亲去上校家取来衣服,又备上瓶清凉油、两包烟,塞进书包里。父亲替把书包盖子盖好,嘱咐快去早回。没有听他,反而走远路,绕到七阿太小店,叫上矮脚虎陪。发现,羞耻心让变胆小,不敢个人去学校。
们来到学校,很意外,门口居然没有放哨——是临时脱岗还是拆?不知道。走进大门看,操场上没有个人影,教室没有个窗户亮灯,整个学校又黑又空,落寞得有些冷酷无情,像刚被大火烧过。
“怎没有个人?”问矮脚虎。
“定都回家,”他说,“谁愿意跟小瞎子做事嘛。”
“可胡司令就是喜欢他。”说。
“你知道为什吗?”他说,“因为小瞎子给他买烟,他抽烟都是小瞎子买。”
“不会吧?”有点怀疑。
但他十分确定,用“亲眼看见”和“两次”来作证。他家开着村里唯爿小店,完全有资格确定。于是,更加不喜欢胡司令。有种受骗感觉。这种感觉会拐弯,转眼拐到上校身上——突然对他生出种同情心。甚至懊悔这两天来直没有同情他,包括替他拿这衣服,刚才还觉得是件羞耻事,现在下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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