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泪之目炯炯有光,正证其忏悔绝无虚言。诚哉此言!环立教众,闻之皆瞿然屏息,顿忘目前漫天之巨焰。
女又止泣而言曰:“妾私恋罗连若,奈其信心坚笃,凛然峻拒,私心怨愤,遂诬称腹中儿为罗连若血胤,以资报复。罗连若品德崇高,竟不声辩,亦不尤妾,犯此巨愆,今夜忘身之安危,敢冒地狱之烈火,拯儿命,其慈心盛德,诚耶稣再生矣,妾身罹大恶,虽肌肉寸裂于魔爪而死,亦所甘愿也。”女忏悔既毕,又伏地哀哭不止。
时重重环立之教众中,有交口惊呼者曰:“殉教!”“殉教!”声如波涛之起伏。特于罗连若心悯罪人,虽堕身乞儿,不自辩白,即如父之神甫与如兄之西美昂,亦未识其懿行盛德,此诚殉教之士哉。
罗连若闻女忏悔,但微颔其首,其时肌发焦毁,四肢失灵,默然无语,但听之而已。翁则五中欲裂,遂与西美昂踞跂于罗连若之侧,思欲有以救助。罗连若喘息愈促,弥留在即,唯以平日如星之双眸,仰瞩天宇而已。
神甫侧耳于女之忏悔,白巾飘拂夜风中,背门而立,肃然宣告:“悔改者有福矣,与其待人手之惩处,宁如深铭天主之戒律,静待末日之裁判乎。罗连若生平行事,深体基督之意志,在此邦教众中,实为稀有之德行。彼以少男之身……”神甫语至此,突然噤口,似见圣光闪,熟视罗连若横陈之姿,骤然易色,形容庄肃,双手微颤,如见奇迹。在枯萎之颜际,热泪夺眶而出。其时西美昂与伞翁,始见此身映火光、寂然仰卧于鲁卡堂前之美少年,于焦破胸衣中,垂垂露其少女之双乳,莹然如玉。而焦煅之玉容,益不能掩其娇姿。“呜呼,罗连若乃女郎也!罗连若乃女郎也!”则见身背火场而环伺之教众,皆木然失色,以破色戒被逐鲁卡堂之罗连若,竟与伞女同性,乃美目盈盈之此邦少女也。
瞬息间众皆肃然起敬,如闻天主玉音,自无星之夜空遥遥传来。于是圣鲁卡堂前教众,如风靡麦穗,低首环跪于罗连若之侧,耳所闻,唯万丈烈焰于空际呼啸。自后,不仅伞女,其如兄之西美昂,亦均于静默中高举双腕于罗连若之上,肃听神甫喃喃诵经,而高呼罗连若之名。此邦之窈窕少女,遂脸含微笑,仰视天空而溘然长逝矣。
此女生平,所知仅此,他无所闻,然此何事哉。夫人生之尊严,实已极于此刹那之铭感,无物可与之匹俦矣。世途茫茫如夜海,波崛起,触新月之明光,苟不然者,又乌足以道生命之意义。故知罗连若之最后,亦足以知罗连若之生矣!
二
余庆藏长崎耶稣会刊行书,曰《列干达·奥乌里亚》,盖LEGENDAAUREA之音译也。内容虽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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