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班时间,贺姚收拾好东西,关上车门,开着雪糕车回家。经过今早指给那个奇怪男人看公交车站,他从后视镜内望见公共座椅上,坐着个穿黑色大衣、高高瘦瘦人。广告灯光从他后背打过来,使他面孔晦暗不清,像个黑漆漆人。
贺姚瞧眼,收回视线,蓦地稍惊,再瞧眼。
是今天那个男人。
他陡然间刹住车,头探出车窗望,确认似地又看眼。
跟在他后面车也顷刻刹住车,按好几声喇叭,嘀嘀响得就如那个司机在骂人。
贺姚忙把头缩回来,朝后面司机招下手,立即把车开走。车开出两公里,贺姚心隐约不踏实着。也许依然是好奇,也许是出于对两面之缘客人关心,他将车开到路口,掉转方向,回到那个公交车站。
车停在男人面前,贺姚没下去,问他:“你怎还在这里?”
男人抬起头,看向贺姚,茫然失神双眼回过点色彩。
“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又回到这里。”他孤身人在寒风中说这句话,居然显得有些可怜。
“你家在哪?”贺姚心想,如果离得不是很远,他可以顺道送这个人回家。
“不想回家,好不容易才从那里出来。”
贺姚心想事告吹。玩离家出走孩子,除那些有谈天经验心灵导师,以贺姚本事,估计是劝不回去。
“那你可以住酒店,你有那多钱。”
“附近酒店,都没房间。”
贺姚忽然想到,现在是假期,酒店确实比平常难找。
“你没朋友还是亲戚什吗?你可以去找你朋友。”
“今天本来去太河街找个朋友,可那里人不让进去。”
贺姚好奇问:“那是什地方?”
“座大厦,外面贴着很多人画报。”
贺姚眉毛皱:“贴着很多人画报?商场吗?”
“他们说是经纪公司。”
“经纪公司不是明星待地方吗。”贺姚微奇道,“你朋友在里面工作?”
“应该吧。”他不太确定。
“那不然,送你去个朋友那里吧。她是开青年旅社,应该有房间让你住。”
贺姚让男人上车,男人犹豫下,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向贺姚道声谢谢。
雪糕车内挂着装饰,在后面叮叮当当,清脆地响。
来到文艺青年旅社,贺姚让员工叫他们老板出来下。
老板是个烫着大卷发,化着浓妆,手中夹着根烟女人。他看见贺姚,暧昧地笑:“小姚,好久不见,来约去吃饭吗。哇,你带这帅个帅哥啊,是不是要介绍给?”
贺姚尴尬地笑笑。这位老板,是他读高中时谈女朋友,比他大个年级。如今她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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