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送他去医院。但救护车上没座位。雪下成这样,全城出租车都在忙,公车堵得到处都是!”
她脸颊上还零星挂着些血珠子。欧维把牙咬得咯咯响。
“公车不靠谱,开车都是些酒鬼。”他低声说,拧着下巴,看上去就像要把这些话藏到衬衣领子里似。
她大概注意到,提到“公车”,他情绪就突然大变,但大概也没有注意到。反正她点点头,似乎这事儿就这定。
“可不是嘛,所以你必须送们。”
欧维想最后试着冲她气势汹汹地比比食指,但他自己沮丧地明白,这招远没有预期说服力。
“没什必须,又不是什救护中心!”他最后终于说出口。
但她只是将大拇指和食指在鼻子上夹得更紧,点着头,好像刚才完全没有听见他说话。她愤懑地用空出来手指着车库、地上塑料软管以及朝着房顶越飘越浓烈尾气云。
“没时间跟你争。把这儿收拾,们好上路。去接孩子们。”
“什孩子们?”欧维冲着她背影吆喝,但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她已经迈开那双怎看都撑不起那大肚皮小脚,拐过自行车棚,朝她房子走去。
欧维留在原地,就像等着有人跳出来把她拦下,提醒她其实欧维话还没说完。但没人那做。他把紧握拳头放到皮带上,回头看看车库地板上软管。有人没法在从他那儿借来梯子上站稳也不是他责任,他想。
当然,他还做不到不去设想下:要是太太在场会怎对他说。欧维沮丧地意识到,猜出她想法也不难。
所以,最后他还是脚把管子从排气管上踹下来,坐上萨博。检查后视镜,挂上挡,开出车库,进停车场。并不是他开始关心外国孕妇要怎去医院。但欧维很清楚地知道,要是他有生之年干最后件事是把孕妇砸脸鼻血之后,还让她赶公车,他太太将会怎样唠叨个没完。
要是汽油还够用,他或许倒是挺愿意开个来回。“或许这样,那女人就不会再胡搅蛮缠。”欧维想。
但她当然不会如其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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