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餐桌,主动将剩饭剩菜倒进泔水桶,能把这事忘马大哈不多。
他见过有人丢弃完整鸡腿,还有大半格子红烧肉,或者只咬口狮子头,而他只能眼巴巴地望着。
如果有人问他对于高中那年感受,那便是饥饿,羞辱和孤独。
刚才他盛赞教庄老师美好,是因为他曾经向往过,他以为高中是他迈向美好阶梯,实际上只是他人生另重苦难山峰。
他在高中备受虐待,各方面。
他没有死在青春里,是青春死在他眼前。
“林雁行,出点事。”他轻声说,“所以不能随便花钱。”
林雁行震惊地瞪大眼:“你管吃饭叫做随便花钱?”
陈荏浅笑,胃药开始发挥作用,他现在好受多。
林雁行追问:“你爸妈没给你生活费?听说困难学生可以从家里带饭过来蒸,不用每天买食堂,你干嘛不带饭?”
陈荏垂头不答,因为说来话长。
三岁时生父去世,五岁随母嫁人成拖油瓶。六岁多弟弟,七岁又多妹妹,越发在家显得猪狗不如。初中毕业没听从继父安排去工厂上班,而是考高中想上大学,被扫地出门。
他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穷困潦倒,无依无靠,谈何带饭?
“谁给你交学费?”林雁行问,“为什不管你?”
“学费和书本费还欠着呢。”陈荏说,“只是先过来上学。”
林雁行问:“你爸妈呢?”
“没有。”陈荏说。
林雁行字顿:“你没有?”
“有也相当于没有。”陈荏说,“没家。”
林雁行说不出话来,两人默然对望。
强烈西晒让保健室热得像口锅,暑气从水泥地面上蒸腾,耳畔只听到吊扇在徒劳无益地转动。
陈荏平视着林雁行脸。
他长得真好,以后会更好,而且纯天然全没动过,眉眼五官、身材比例都是最上镜类型,让多少人又酸又恨。
陈荏记得看过档访谈节目,大概就是三四个圈内人士围坐着胡诌,有专门给明星拍照摄影师,有资深化妆师,有时尚设计师。
主持人问其中个说,你觉得在男星里,谁是整容模板?
那人先说千万不能整,绝对要保留个人特色,网红女脸难以辨识,网红男脸也样,不管怎样都是丑!
又说如果硬要选,选林雁行。可鉴于和他身高差,如果想达到他比例,不但得把腿骨敲断重新长,还得把脑袋均匀地切圈。
看到这里陈荏想笑,因为当年他完全没觉得林雁行好,只是可恨,恨他新球鞋,手腕上运动表,恨他嘴角笑,他光鲜亮丽,以及不知忧愁。
他将思绪拉回来,揉揉已然温软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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