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河剧寒,原是这些冰棱所致。只是京城虽处北方,却绝非酷寒之地,夏末季节,河里怎会结冰?
兰渐苏往下游去,两眼快冻成冰珠子,撑住眼皮,细细看那道道冰棱。冰棱之中泛烁油油之绿,是条条莹绿水草。
听城中百姓说,十几年前这条河里有许多游鱼小虾,后来渐渐地没,不知是什缘故。下河想查究竟人,最后都没回来。有试着沾沾河水,立刻便胆怯折回。直说这条河邪,除非有内功底子人才能撑着回来。
这河里没鱼虾原因,便是河中水草皆冻成冰。可是为什会有这样奇事,又成另个谜题。
兰渐苏肺内呼吸渐变稀薄,怕是不能再于河中久待。正欲往上游回,突然,手臂被个力道抓住。
兰渐苏吃惊,拼命甩动手臂,几次将那抓住他东西甩开,几次被那力道缠捉上来。
兰渐苏卯足力气挣扎,只是刚才沉下浮上,耗去不少体力,现在实在是没有还手之力。他心惊肉跳想着,难道真是夙倩倩水鬼,要拉他去偿命?
但这个力道,居然不是把他拖下去,而是将他往上拉。看来是夙倩倩对他还余情未,化成水鬼也舍不得害他。
兰渐苏顺着水劲儿往后拍,拍到个人体。
抓着他是个人。拍到地方,是那个人胸。“平平无奇”胸。
倘若不是个别原因,这个抓他人,是个人,是个男人。
那人抓着他浮出水面,岸上热气喷涌到兰渐苏几成霜冰脸上。那人先把兰渐苏撑到岸上,而后自己才爬上来。瘫坐在地,两手后撑,仰头呵足口大气。
他将头扭来,看向兰渐苏,问道:“公子,你为何要做傻事?”
“……”兰渐苏傻住。不知该作何回应这句话,不懂该不该回应这句话。
那样貌清爽少年,眼神在他身上扫两眼,又说:“你……你自尽就自尽,还游去这远……路,路跟着你游……你还偏偏游那快……最后看你沉下去,才有机会去把你捞起来。”
“……”
兰渐苏还是不会说话。他只着单薄中衣,岸上虽热,体内到底寒着。况且脚上还没穿鞋,形象确乎有几分像脱光衣服跑来跳河洗澡失足淹死神经病。
这时跟少年道谢,就坐实他神经病之名。若不道谢,解释起来,又要花费许多时间。万对方刨根问底,连丹心年纪几何,家里几口人,死后遗产几分,都问个清二楚,那又会变成个啰嗦故事。
兰渐苏于是低头咳声,站起身,拧把衣袖上水,往上游路走去。
“你去哪里?”那少年跟着急忙站起来,积着鞋水,走起来跌跌撞撞,跟在兰渐苏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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