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浓郁香粉。
沈评绿叫侍从收去古琴,倒好杯庐山云雾,两指推到兰渐苏面前:“二爷路苦,此茶敬你。”
兰渐苏捧起茶饮而尽。茶水醇厚不寡淡,饮罢口中绕萦兰花香:“近来看京城好热闹,相爷可知发生何事?”
沈评绿提壶换水,又沏茶:“白喇国这几年与大沣交好,最近送来位公主,要与大沣和亲。近些日子,宫里宫外都在筹备喜事。”
“和亲?圣上要娶她做新妃?”
新茶沏好,沈评绿为兰渐苏面前空杯添入热茶。兰渐苏在茶面上呵出圈雾气,脸笼在弥漫雾气中,但觉鼻尖均是兰香。饮口,兰渐苏听沈评绿道:“是太子殿下。”
兰渐苏临头匆忙收住口,没让含着那口茶水喷出来。囫囵咽下这口茶,他咳两声,微惊:“太子要娶妃?”
沈评绿点头。对兰渐苏过惊反应不解:“太子成年已久,早该到娶妃之龄。”
“但他与那白喇国女子素不相识,这就娶去做老婆?”
“世人不都如此?”
兰渐苏默顿:“是。”
这个年代人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结婚就像抽盲盒,新婚夜,新惊喜。兰渐苏本还想就势宣扬下恋爱自由,话到唇边,又说不出口。那个年代普遍也就是相亲时见个脸,本质还是抽盲盒。宣扬得没底气。
不知是什茶,越喝越渴。听闻庐山云雾茶喝两颊生津,兰渐苏却喝得逐渐口干舌燥,身体里好像有条小火苗在窜。
“这天气,真热。”兰渐苏望向栏外,碧波上盛着这场造苦世人烈夏,蝉响在他耳旁拉出条锯线。说起白喇国,兰渐苏又想起事:“方才听撑舟先生说,有白喇国人进这座湖心楼。但进楼后除丞相便再没看见其他人。”揉揉发涨眉心,兰渐苏说,“还想是他看走眼。”
“舟子并没看走眼。”沈评绿倾壶添茶,青黄水注从壶嘴里泄出,注满薄胎瓷白茶杯。茶杯上花纹忽变样,旋做团浆糊。
兰渐苏定睛细看,又见杯上花纹全无变化,是自己花眼走神。
“真有白喇国人进来?”兰渐苏左右顾盼,“为何没瞧见?”头活动,便陡地发痛,整个烈夏沉砸在他脑上似。
“二爷待会就能看见。”沈评绿搁壶在桌,碰出响。
兰渐苏但觉眼前所见之景,生出双影,再合,再生双影,模糊去,沈评绿脸混在重影中。面绿湖越放越大,越逼越近。他埋在模糊青绿中,最终变作片黑。
股香风阵阵扑到兰渐苏脸上,睁开双眼,镂雕巧致床架倒入他眼中。兰渐苏动动胳膊,竟觉身体有千万斤重,挪不动分毫。他吃力地将头左转,见沈评绿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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