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也没有过令人心旌荡漾瞬间。婚期几度推延,最终定在下个圣诞节。
那个礼拜,主教乘坐轮船鸣响头几声汽笛,吵醒弗洛拉·米格尔,没过多久她就得知维卡里奥兄弟正等着要杀圣地亚哥·纳萨尔。那场不幸过后,她只和修女妹妹说过话,她说已经不记得是谁报信。“只知道早晨六点,这件事就已人尽皆知。”然而,她不相信维卡里奥兄弟真会下手杀人,反倒以为他们会强迫圣地亚哥娶安赫拉·维卡里奥,以挽回那姑娘名誉。她顿时觉得受到羞辱。半个镇子人都去等候主教驾临时,她却生气地躲在自己房间里抽泣,整理着圣地亚哥从在学校时起寄给她匣子信。
圣地亚哥·纳萨尔无论何时经过弗洛拉·米格尔家,都会用钥匙划下纱窗,即便家里没有人。那个礼拜,弗洛拉把装满信件小匣子抱在膝头,等着他经过。圣地亚哥·纳萨尔从街面上看不见她,她却没等他用钥匙划蹭纱窗,就透过窗户瞧见他。
“你进来。”她轻喊声。
清晨六点四十五分,从来没有人,即便是出急诊医生也没有踏进过这栋房子。圣地亚哥·纳萨尔刚刚在贾米尔·沙尤姆店门口跟克里斯托·贝多亚道别,广场上又有那多人惦记他行踪,却没有人瞧见他进未婚妻家,这点实在令人费解。预审法官想找出哪怕个见过他人,他像样固执地找许久,但最终也没能找到。在预审报告第三百八十二页上,他又用红墨水写句旁注:“宿命让们隐遁无踪。”其实,圣地亚哥·纳萨尔是在众人眼皮底下进弗洛拉家大门,并没有刻意避人耳目。弗洛拉·米格尔在客厅等他,脸色像是得霍乱似发青,身上穿着重大场合才穿礼服,褶饰带着不祥意味。她将木匣把撂在他手里。
“拿去,”她说,“但愿他们杀你。”
圣地亚哥·纳萨尔时愣住,没接住木匣,于是封封没有爱意情书散落在地上。他想拦住跑回卧室弗洛拉·米格尔,可她关上房门,并从里面闩上插销。他敲几下门,喊起她名字,这喊声在清晨时分显得太过急切,全家人惊慌地围过来。有血亲,有姻亲,有大人,有孩子,加起来不下十四位。最后出来是父亲纳伊尔·米格尔,他留着红色胡须,穿着贝都因人带帽子外套,这衣服是他从故乡带来,通常只在家里穿。见过他很多次,他身材高大,举止沉稳,但让印象最深刻是他那威严气势。
“弗洛拉,”他用他本族语言说道,“把门打开。”
他进女儿卧室,其他人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圣地亚哥·纳萨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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