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汽笛声,雨还在下。
“人们都说死神是个女人。”那婆娘又说道。她是个大块头,比丈夫高出截,上嘴唇还长个毛乎乎肉瘤,说起话来教人不由得想起嗡嗡作响电风扇。“可总觉得不会是个女人!”她说着关上壁橱,回过身来询问似看着上校眼睛:
“看它定是个长着蹄子动物。”
“有可能,”上校赞同地说,“有时会发生些很奇怪事。”
他想着邮电局长这会儿该披件雨衣跳上汽船。从决定换律师到现在,又过个月,回信也该来。堂萨瓦斯妻子正絮絮叨叨地讲着什死神,突然发现上校副魂不守舍样子。
“老兄,”她说,“您是有什心事吧?”
上校这才魂魄归舍。
“没错,”他撒个谎,“在想,都五点钟,还没给鸡打针呢!”
那女人困惑不解。
“像给人打针样也给鸡打针!”她大呼小叫地说,“真是作孽啊!”
堂萨瓦斯忍无可忍,抬起涨得通红脸。
你把嘴闭会儿吧!”他大声呵斥妻子,而她也果真用手掩住嘴巴,“你用这些蠢话把这位老兄折磨有半个钟头!”
“哪里哪里。”上校连忙打着圆场。
女人把门摔走。堂萨瓦斯用条散发着薰衣草香味手帕擦干脖子。上校走到窗前。雨还在下。只母鸡迈着黄黄长脚穿过空荡荡广场。
“给鸡打针?这是真吗?”
“是真,”上校答道,“下星期就开始训练。”
“真是胡闹,”堂萨瓦斯说,“您已经不适合搞这些事。”
“这话不假,”上校说,“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把鸡脖子拧断吧!”
“您真是死不开窍。”堂萨瓦斯也走到窗前。上校听见他喘气声就像风箱样。这位老兄眼里对他流露出怜悯之意。
“听话,老兄,”堂萨瓦斯说道,“趁现在还来得及,把鸡卖掉吧。”
“没有什事是来不及。”上校说。
“别糊涂,”堂萨瓦斯不肯罢休,“这可是笔举两得买卖!您卸掉个包袱,兜里又能装上九百比索票子。”
“九百比索?”上校失声叫出来。
“九百比索。”
上校掂量下这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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