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实在热得难受。滴汗水落到信纸上,他用吸墨纸吸干。后来他想擦掉那些洇开字,结果搞成团墨迹。他没有灰心,而是做个记号,在边沿补上“本人有权”几个字。最后,他把这段从头到尾念遍。
“是哪天登记上?”
妻子面继续祈祷,面略加思索。
“九四九年八月十二号。”
过会儿,下起雨。上校用他在玛瑙雷公立小学学来那种孩子气大字,歪歪扭扭地填满页。然后他又写半页,这才签上名字。
他把信给妻子念遍。每念句,妻子都点头以示赞同。念完后,上校封好信,熄灯。
“最好找个人用打字机帮你誊遍。”
“不用!”上校答道,“已经厌倦到处求人。”
整整半个钟头,上校直在侧耳细听雨打在棕榈叶屋顶上声音。镇上大雨滂沱。宵禁号响过后,屋里什地方又开始漏雨。
“早就该这办,”妻子说,“直接打交道总是要好些。”
“什时候都不算晚,”上校说,心里记挂着漏雨事,“等咱们这房子典押到期时候,或许就会解决。”
“还有两年。”妻子说。
上校点起灯,去看堂屋什地方在漏雨。他把喂鸡罐子放在下面接漏,转身回到卧室,身后响起雨水滴在空罐子里清脆声响。
“也许为挣钱,他们月份之前就能办妥,”上校说,自己竟然也相信,“到那时阿古斯丁也满周年,咱们也能去看场电影。”
妻子低声笑。“现在连动画片是什样子都记不起来。”她说。上校忍不住想隔着蚊帐看看老伴此时模样。
“你最后次看电影是什时候事?”
“九三年,”她说,“那次放是《死者之志》。”
“有打斗吗?”
“谁知道!刚看到那个幽灵要抢姑娘项链,就下起倾盆大雨。”
他们在雨声中睡着。上校肚子又不舒服起来,可他没有害怕。又个十月就快要熬过去。他给身上盖条毯子,有那会儿,他还听到妻子艰难呼吸声——她已经沉浸在另个遥远梦乡里。突然,他十分清醒地说起话来。
妻子醒。
“你在和谁说话?”
“没和谁,”上校答道,“是在想,在马孔多那次会议上,们劝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别投降,那是对。事情坏就坏在投降上面。”
雨下整整个星期。十月二号那天,妻子不顾上校反对,带鲜花去给阿古斯丁上坟。从墓地回来,她病又犯。这个星期真难熬啊!比十月里上校担心挨不过去那四个星期还要难熬。医生来给老太婆看病,从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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