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传来声喊叫:
“你们想把这个死人弄到哪里去?”
上校抬头望去,只见镇长站在警察局阳台上,摆出副演讲架势,身上穿着衬裤和法兰绒上衣,双颊浮肿,胡子也没刮。乐手们停止演奏葬礼进行曲。过会儿,上校听见安赫尔神父正高声同镇长交涉。透过伞面上雨声,上校隐约听出他们对话。
“怎回事?”堂萨瓦斯问道。
“没什,”上校答道,“说是不许送葬队伍从警察局门口经过。”
“倒忘,”堂萨瓦斯大声说,“总是忘现在还是戒严时期。”
“可这又不是,bao动,”上校说,“不过是死个可怜鼓号手。”
队伍掉头。走到贫民区时,女人们先是默不作声地咬着指甲目送队伍经过,而后也纷纷走上街头,大声说出颂扬、感激和依依惜别话,仿佛死者在棺材里都能听见似。到墓地,上校觉得不舒服。堂萨瓦斯把他推到墙根给抬灵柩人们让路,同时微笑着向他转过头去,看见却是张痛苦脸。
“您怎啦,老兄?”堂萨瓦斯问道。
上校长吁口气。
“十月到,老兄。”
他们顺着原路往回走。雨已经停。瓦蓝天空高远深邃。“应该不会再下。”这想,上校觉得舒服许多,但还是沉浸在冥想之中。堂萨瓦斯声音打断他思绪:
“老兄,找医生看看吧。”
“没病,”上校说,“只是每到十月肠子里就好像有什小动物在折腾似。”
堂萨瓦斯“哦”声。两人在他家门口分手。那是座两层楼新房子,窗户上都装着铁栅栏。上校也向自己家走去,他急着脱下身上这件礼服。过会儿,他又走出家门,在街角小店买罐咖啡,还给鸡买半磅玉米。
星期四,上校本打算在吊床上躺整天,可还是起来去侍弄那只公鸡。这几天雨下个不停,整整周,上校肚子都胀鼓鼓。连好几夜,妻子那哨音般呼吸声也把他折腾得够呛。到星期五下午,难得十月里雨竟停。阿古斯丁过去伙伴们——他们同阿古斯丁样,都是裁缝铺伙计,也都是斗鸡迷——抽空过来把那只鸡检查番:情况正常。
家里只剩下上校和妻子时候,上校回到卧室。妻子病已经好点儿。
“他们说什?”她问道。
“他们兴高采烈,”上校告诉她,“都在攒钱,要往这只鸡上下注呢!”
“真不明白,他们看上这只丑公鸡哪点,”妻子说,“总看它像个怪物:和爪子比,它头也太小。”
“都说这是全省最棒只公鸡,”上校说,“大概值五十个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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