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已钻回餐车去。
驶往康塞普西翁五百多公里,都是在绝对死寂中度过,仿佛戒严令不仅限制这趟梦游列车上所有乘客,还压抑着自然界切生灵。有几回探头窗外,但隔着浓雾,目之所及只有空旷车站,空旷田野,这片杳无人烟国土上空寂长夜。唯能证明大地上还有人类存在,便是沿着铁道无穷无尽布满尖刺铁网,而铁网后面什都没有,没有人,没有鲜花,没有动物,空无物。想起聂鲁达诗:“在世上任何地方,都有面包、稻米、苹果;在智利,只有铁网、铁网、铁网。”早晨七点钟,铁网仍不见尽头,列车已抵达康塞普西翁。
决定下步该如何行动前,俩觉得不妨找个地方刮刮胡子。于自己其实不成问题,倒乐意利用这个借口让胡子再长出来。不利之处是,街上警察瞧见俩邋遢模样会怀疑们是逃犯,因为所有智利人都知道,康塞普西翁这座城市是所有重大社会斗争舞台。六十年代学生运动就酝酿于此;在这里,萨尔瓦多·阿连德获得总统大选中决定性支持;也是在这座城,加夫列尔·冈萨雷斯·魏地拉[1]在九四六年掀起血腥镇压,不久又设立皮萨瓜集中营,个叫奥古斯托·皮诺切特青年军官在那里学到他后来擅长那套恐怖和死亡手艺。
塞巴斯蒂安·阿塞维多广场上永恒绽放鲜花
乘坐出租车前往市中心路上,透过凛冽浓雾,们看见大教堂中庭前孤零零十字架,十字架前摆放着束不知什人送来鲜花。两年前,名普通煤矿工人塞巴斯蒂安·阿塞维多在十字架前自焚。此前,国家情报中心以非法私藏武器罪逮捕他二十二岁儿子和二十岁女儿。他各处求告,要求停止对两个孩子严刑折磨,直到自焚前都毫无结果。
塞巴斯蒂安·阿塞维多发出不是哀求,而是警告。因为正值总主教出访,他就跟主教府*员交谈,跟当地最有影响力报刊记者交谈,跟政党党魁交谈,跟工商界领袖交谈,跟任何愿意倾听人交谈,甚至连z.府官僚也不放过。跟所有人交谈时他都是句话:“如果你们不设法阻止他们拷打两个孩子,就往自己身上浇满汽油,在大教堂前自焚。”有些人不信他话,另些人不知该怎办。到指定那天,塞巴斯蒂安·阿塞维多站在教堂中庭前,往自己身上浇桶汽油,警告聚集在街上熙攘人群,谁要是跨过地上黄线,他便立刻点火。恳求、命令、威胁,全都不管用。名警员为阻止他自戕,跨过黄线,塞巴斯蒂安·阿塞维多顷刻变成火人。
他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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