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场“伟大游戏”如火如荼地进行,他们生存概率日渐渺茫,直到只有最鲁莽赌徒才会下注赌他们能渡过此劫。果然,他接连失去母亲、父亲、兄弟和朋友。最后,他发现自己被关进贝尔森集中营,而自己之所以能苟且偷生,只是因为个非常罕见行政纰漏,概率是千分之。解放后,命运又给他十年生命。所以,他真可以抱怨命运最后掷下那枚骰子对他不公吗?如果不是圣灵慷慨,阿提库斯·庞德就什都不是。走到尤斯顿路时,他已经说服自己。该是什样就是什样。他不会抱怨。
他打车回到家中。他从未坐过地铁,他不喜欢那多人挤在个逼仄空间里;那多梦想、恐惧、怨恨在黑暗中混杂在起,让人不堪重负。黑色出租车就相对更加冰冷,它包裹着他,把他与现实世界隔离开来。正午,街上车流不多,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来到法灵顿卡尔特修道院广场。出租车在坦纳公寓外面停下来,他就住在这栋高雅公寓楼里。他付司机车钱,加笔慷慨小费,然后走进公寓楼里。
他用从鲁登道夫钻石案[2]中赚钱买下这套公寓——两间卧室,间宽敞明亮客厅,可以俯瞰广场;最重要是,公寓里还有条走廊和间办公室,方便他与客户见面。当电梯升到七楼,他这才想起目前没有什案件需要调查。总之,那也无妨。
“你好,回来!”庞德还没来得及关上正门,办公室那头就传来声问候。片刻之后,詹姆斯·弗雷泽步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手里拿着捆信。他头金发,二十多岁,这就是庞德向本森医生提到那位助理兼私人秘书。他毕业于牛津大学,是名未来演员,眼下还文不名,长期失业中。他在《旁观者》[3]杂志上看到则招聘广告,前去应聘,他以为自己只会干几个月。然而六年后,他还没有离开。“进展如何?”他问道。
“什进展如何?”庞德反问道。弗雷泽当然不知道他去过哪里。
“不知道,不管你出门去办什事。”费雷泽露出他校园男孩标志性微笑,“总之,斯宾塞督察从苏格兰场打来电话;希望你给他回电话。《泰晤士报》人希望你能接受采访。还有,不要忘记,有位客户十二点半会过来。”
“有位客户?”
“没错。”弗雷泽检查遍他手上信件,“她名字叫乔伊·桑德林。她昨天有打电话。”
“不记得与位叫作乔伊·桑德林人通过话。”
“你没有跟她通话。通话人是。她是从巴斯或是某个地方打来。她声音听起来不太好。”
“你为什不先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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