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地方发泄,他甚至找不到个办法将它们引出,更无从提及化解。
“别问……”他靠在图勒巫师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个劲儿地摇头,救救……“阿洛,说不出来,说不出来……”他在谵语,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救救……救救……
模糊视线里。
镀银鹿首面具居高临下地俯瞰,仿佛是古老祭坛,隔着摇曳火光,立着压迫感极强冥界守护者。他们负责审判、裁决、处置。
像抓住最后根稻草,小少爷紧紧抓住图勒巫师腕骨。
审判,裁决。
处置。
结束这场由良知带来漫长折磨。
图勒巫师拨开他贴在额头上黑发,它们被泪水和汗水打湿,将自己额头与他额头相贴。
他们近得几乎是睫毛触碰睫毛。
镀银鹿骨低垂,反射火光,冷冷,神秘……小少爷被那片银灰捕获,被束进年轻巫师世界里,小少爷毫无挣扎,毫无反抗——他是图勒代行者,是至高巫师,他是他审判者。
“敞开你梦,阿尔兰,”图勒巫师声音清冷,低沉,“对放开你世界。”
仇薄灯瞳孔骤然放大。
这是源于自保护本能恐惧。
雪原部族“梦”、中原修士“灵识、识海”,虽然称呼不同,但本质是相通,都是个人最荫蔽、最深精神认知。尽管小少爷不修仙法,也知道精神认知被他人进入危险……
对方可以任意修改他认知,任意篡改他自,任意定义他们关系,什关系都可以……
“阿尔兰,”图勒巫师命令,“敞开你梦。”
少年睫毛剧烈地颤抖下。
他对着自己审判者,缓缓地、点点地,敞开自己梦境……清冽风雪气息席卷他意识……
——他精神被另个人剖开。
……
人精神,可比躯壳敏感得多,也痛苦得多。
每个人精神,都是道道不断立起来精神屏障,它们无时不刻不在承受冲击、伤害。小到句恶毒话,个冷酷眼神,大到个至亲至爱离去……外界切,每时每刻,都在精神屏障留下伤痕。
有些伤痕可以愈合,可以消逝,有些则不可以。
不论过去多长时间,它们都样地疼痛,甚至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疼,越来越痛……
东洲第世家小少爷,明珠样珍宝。
他梦立着无数道高墙,最外边那些光洁,纯白,和他身份没有什违和地方——他是被宠大,他是第纨绔,他能受到什伤害呢?他有什痛苦呢?可违和之处就在于此:纯白、纯白、太过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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