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巫师隔着毯子,轻轻握住他肩角。仇薄灯挣肩,把他手抖掉,他重新握上来。
仇薄灯又抖掉他,他又握住。
挣握,几个来回。
仇薄灯猛地坐起来,郁怒未消:“你烦不……”
后边音没说出来。
指节分明手落到他脖颈上,指腹微热,就像落点火星,烫得仇薄灯顿。好在对方只轻轻摩挲下,便移开向下,替他将松散里衣拉好,遮住新盖上和还没褪红痕。
粗糙指腹擦过肌肤,仇薄灯不知为何,有点脸热。
但很快,他就又愤愤起来。
——衣服会散,还不是因为这家伙刚刚把排扣都扯掉!
仇薄灯恨恨瞪替他整理里衣男人眼。
“坐好。”他恶声恶气。
图勒巫师抬眼看他,明显没听懂。
……血迹这会已经向下淌许多。
几乎要流到胸膛上去。
叱责话在舌尖滚滚,仇薄灯鼓鼓腮帮子,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按住图勒巫师肩膀。
手掌下肌肉就像精壮豹子,没有丝余赘,只是简简单单按着,就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恐怖力量。但仇薄灯只轻轻压压,对方虽然不明白他话,却还是顺他力道坐下。
活像什凶悍却认主猛兽。
……等等。
这都什跟什啊?!
仇薄灯定神,抛开乱七八糟联想,凑近图勒巫师伤口。
……看起来好像很严重。
仇薄灯不懂医,但家里跟爱护眼珠似,爱护他。他要是划破点口子,血还没滴三滴呢,周围人就能人仰马翻个大半天。
眼下乍见这多血,顿时就有点慌。
四下想找块布给人擦擦。
图勒部族布料大多数是羊毛织品,容易沾到伤口上,不太适合清理。
得足够轻,足够薄……不会留下线头……仇薄灯寻圈,视线落到木屋角……
他原先衣物其实都已经洗干净。图勒巫师不知道出于什心理,只给他穿部族服饰,而仇薄灯自己个人,折腾上八百年也搞不清楚那些复杂繁琐系带。
最终,那些衣服都叠放在角落里。
只是……
……
浅金铜盆水面荡漾细碎火光,仇薄灯闷闷地将天蚕丝薄衣丢进盆中,没好气地对仿佛是个哑巴男人道:“自己擦!”
末,恨恨地补句。
“你活该!”
无缘无故那对他,活该流血流死。
说完,仇薄灯自顾自到角落里去读《续四方极原志》。他抱着小腿,把下颌抵在膝盖上,视线落在书页上,却是半天没看进去段……背后什声音都没有……别是真死吧?仇薄灯不太确定。
又烦好阵,背后还是没动静。
……真死?
仇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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