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酒坛随意丢,把这手油也并擦到自己这个便宜师侄僧衣上,然后越过他,踩着青金琉璃瓦向前走。
瘴雾里,毕阿蛇尾轻轻拍打地面,四面相中“憎恚”冷冷盯住他。
不渡和尚捻动佛珠。
他目光仿佛透过虚空,看到更远更远地方——相观众生,观过去,观现在,观未来,观凡人,观妖魔,观四方。佛宗圣莲池中诞生净魄,目生而张,能观四方。是天生修炼相观众生好苗子,也是天生佛门圣子。
无父无母,六根清净。
“……可这世上,何来真正清净之人?”无尘禅师摸着徒弟脑袋,叹气,“你生来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从开始就跟红尘没有点干系,又怎能懂红尘是什?世人是什?若连红尘是什,世人是什都不懂,又谈何渡世济人?”
去吧。
师父第次送他下山。
先去看看什是红尘。
他下山。
相观众生之下,知往昔,知未来,未到大成,却看不现在。
他也终于明师父为何说,他此前虽可观众生,却观不懂众生。当个人眼睛,看得见过去,照得出未来,他反总因此看不清现在。为此,他在初下山时,吃不少苦头,要因个人过去犯错误,而武断否定他当下,要因为个人未来虚影,错以为他而今是个好人。以至于闹出个不少荒唐笑话,最后竟不该如何判断,何人该渡,何人不该渡想,险些失去对菩提明净子掌控。
富者贵,贫者贱。强者尊,弱者卑。黑者白,白者黑……红尘为何会是这样种面貌?这样红尘,又有什用?
佛陀到底能渡谁,大慈大悲,又是什个大悲法?
种种困惑,在涌洲风雨夜爆发。
天生清净圣莲池子披发成佛,有心魔。
血衣净佛门,白骨做菩提。
面对他后来做种种事情,自凶犁土丘赶回来为他辩护师父并没有多说什,只是第二次送他下山。
……普渡众生……若你见是如烛南仙人两相护面,那便是要舍身镇魔也是容易。可若所见是世人厮杀争执,丑陋不堪面,那便是为他们念卷《静心经》都是难。而普度众生,难就难在这里,在你见过,世人种种贪婪丑陋之后,你还愿不愿意引渡他们。愿意与不愿意就在念之间。
……而这念,就是菩提。
佛陀低首菩提。
不渡和尚踩在如飞燕高扬螳螂勾头上,挂在手腕上白骨佛珠随风碰撞。
他垂首看底下八寒地狱般景象:扭曲在起“人”,兽样向上爬。你拉,拉你,唯恐别人先步逃出生天,最后扭打着起坠落……炸开头颅就像佛说末世来时,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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