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
黑影听完怀宁君话,评价。
似乎是觉得匪夷所思到极致,略微顿,大荒中这道黑影又补充:
“真蠢。”
怀宁君侧倾酒盅,幽冥之城云鲸颅骨眼眶中流出血,血光中均匀落下酒液就像点点雨滴,落进黑暗里,微光闪就消失。他以轻嘲讽刺口吻讲述白衣神君过往,神情却始终淡淡。
“你见过最初空桑吗?”
怀宁君忽然问。
“没有。”
黑影不明白他问这句卯不对榫话什意思。
“他见过,们都见过……”怀宁君凝视酒盅,“最初空桑是个很美地方,那时候天地四极还没建起来,扶桑就是人间中央。天神地妖与凡人还没互相厮杀,牧天索也不叫牧天索,只是怕金乌和玄兔在瘴雾中迷失方向,被晦暗吞噬才编织归途引……”
他目光变得很渺远,很空洞。
仿佛在时光长河里逆流而上,直见到那漫漫征途刚刚开始,神妖人还相亲相爱时光。
黑影身形忽聚忽散。
怀宁君就像没有发现它审视和警惕,自顾自地往下说,三言两语地勾勒出群在黑暗中跋涉身影。许多事也是黑影所熟悉,它同样也是某些古老往事亲历者,甚至对于些事记得比曾经对立者还清楚。
……哪怕是它,也不得不承认,曾经有过某些时刻,它真以为那位白衣神君会扫清大荒,终结瞢闇。
尽管最后,戏剧落幕出乎意料地荒谬,出乎意料地可笑,但那种忌惮,始终挥之不去。
否则大荒中也不会有围绕残魂建立起来鬼城。
“……后来云中城变成天外天,空桑群祝变成空桑百氏,人妖之争延续至今。大家也就都看清,是天神,就回到高高在上云端去,是大妖,就张开獠牙露出利爪,是凡人,就不择手段全力挣扎……归根到底,空桑就是场幻梦。”
“可他不愿意放弃。”
怀宁君给自己又重新斟盅酒。
“他不是蠢,”怀宁君说,“他就是被困住。”
空桑只是场梦,最后大家都看清,所以都走,该相杀相杀,该争夺争夺。只剩下最赤诚也最执着那个,徒留原地,做什都是错。
“你太在意他。”
黑影冷不丁地开口。
酒盅在半空顿。
黑影身形越发诡异,飘忽鬼魅。
“罴牧被杀时,让赤帝古禹降临鱬城才是更有利做法,只要他死在鱬城,烛南熄灭行动就不会有差错。你偏偏要自己亲自去,不仅没有成功,还打草惊蛇,让山海阁左梁诗提前做准备……”黑影口气已经有些冷,“你过界。”
“不是在意,是旁观太久,觉得讽刺。”
怀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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