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际瘴雾,永无止境死寂,上无那样晦暗。
谁在那暗里点起孤灯盏?
谁在那死寂深处遍又遍呼唤?
使他不『迷』,使他魂定神安,也使他泫然欲泣。
“魂兮归兮!彼将不离!”
舟子颜刀剜出亡者心脏,赤红如生命在最后刻绚烂。他将彤丹般心脏摆放在方台正上方,敛刀后退。
“魂兮归兮!归彼水兮!”
数以万计飞火游虹向上升起,又向下落下,像朵游无数个生命组花,盛绽放又辉煌合拢,在刹那间淹高高圜坛,淹故之人。
归彼水兮!彼将不离!
归兮归兮!
仇薄灯向后退步,靠在柱子上,看着这仿佛残忍又无比壮美幕。经历过招魂,斫斩后,群儒将圜坛淹,绕坛而旋,久久不散。如欢迎,如接纳。
“您现在还觉得鱬城很美,鱬鱼很美吗?”
有人在他背后问。
“你以就是因为这个讨厌鱬城?”仇薄灯反问。
下圜台舟子颜衣袖上还沾着亡者不凝不冷血,血滴滴向下落下,落自空中,便如幻影流光般消散。他点点头:“小时候想自己死,也被切碎喂鱼就觉得很害怕,活着时候端端整个,死时候反倒支离破碎。想那种场景,就会哇哇哭起来,为这个还被多年。”
“后来呢?”
“后来爹娘死。他们很早很早就死,看着他们被送水面高台上,又哭又踹,也不知道哪来力气,几个人都拦不住。他们也被神鱬吞,爹娘。于是,恨所有鱬鱼,觉得是这里,是这些鱼吞爹娘,是真恨,谁劝也不听那种。”
仇薄灯沉默听着。
说话间,几尾赤鱬游舟子颜边,轻柔蹭他脸颊。舟子颜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按按其中条圆圆额头。
“爹娘死后,它们锲而不舍陪着,不分白天黑夜,总有赤鱬在边打转。有时候是这条,有时候是那条,不过那时候其实分不清楚,以为来来都是那几条。可那时候恨它们啊。”舟子颜轻声说。
他透过蒙蒙雨雾,仿佛又看那个偏激执拗小孩。
“所以就故意躲在房间里,躲躲多天。知道神鱬担心,不吃不喝,它们就会直陪着,是想拖着它们不让它们回雨里……神鱬不能离开天雨久,其实是想让它们死。人心真可怕,莫名其妙就能狠毒那种步。现在每次想起来,都想回掐死自己算,小白眼狼。”
条赤鱬甩他尾巴。
像小时候说错话,人就往你头上拍下,不轻不重训你。
“说来,真正差点死掉,不是赤鱬是。爹娘死后,就怎吃东西,自以为躲多天,事实上天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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