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阁阁主大概是罕有“慈父”之心发作,在信末尾硬着头皮,夸自己糟心儿子通,然后写几句“犬子驽钝,然本性纯善,同行同游,无所不善”云云,委婉地表达希望仇薄灯能与左月生交好期翼。
师巫洛看完信,目光停在后边几句上。
“怎样?”仇薄灯语气颇有几分“唯恐天下不乱”,“要帮忙打架吗?”
想来百氏族知道他们浩浩荡荡南伐行动,到仇薄灯嘴里,骤然降格为“打架”,定会气得吐血。
“不用。”师巫洛说。
仇薄灯挑挑眉,觉得他十有清楚百氏为什会南伐。
这几天左月生和陆净闲着没事,也瞎猜不少,左月生言辞凿凿地断言,定是因为巫族准备正式走出南疆——在此之前,师巫洛是唯位在十二洲行走大巫。
“对。”
仇薄灯忽地记起,左月生提过百氏曾不惜决泗水去杀师巫洛,汪洋千里宛若天灾。那些人以为他必死无疑,欢欣鼓舞地聚宴庆祝。酒过三巡,师巫洛人刀,出现在宴席上。参与决泗水百氏中人,在那夜内被斩尽,只有主人北渚轻逃过劫。
“你当初怎没杀北渚老儿?”
仇薄灯有些好奇。
他觉得师巫洛不像会因北渚氏势大而留手。
“北渚……?”
师巫洛慢慢地,有点迟疑地反问。
“太阴神后裔,北渚轻,决泗水时负责开峡关那个。”仇薄灯提醒,“怎单独放他个?”虽然那家伙其实直接被吓死。
师巫洛停顿会,似乎在回想。
“他酒酿得好。”
师巫洛轻声说,定定地注视着仇薄灯。
仇薄灯突然觉得他有哪里不对,与他对视会儿,发现这人虽然还坐得笔直,脸上也不见醉色,但银灰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次都要茫然,甚至与他对视这久,没有仓促地移开视线。
“醉?”
仇薄灯迟疑地问。
师巫洛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然后忽然俯身靠近,伸手抽掉他头上木簪。木簪被抽出,鸦发便如瀑布落下。
“……”
仇薄灯有点惊愕。
说真吗?会因为酒酿得好饶人命家伙,居然是个杯倒?
“乱。”师巫洛慢慢地说,“别动。”
“行吧。不过警告你,”仇薄灯指腹碾过酒坛边沿,“发酒疯就算,装醉话,就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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