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仇薄灯看着老城祝跪在神枎前,面无表情。
片刻,他身体晃动下,向后摔进余火里。
枎叶投下银光,落进他漂亮纯黑眼瞳。
如夜晚天幕缀颗微小星辰。
……………………
罴牧青铜长戟重重地砸落到地上。
“原来……你、你是……”
他低下头,看着洞穿胸口绯刀。他话没能说完,就被绯刀绞碎心脏。
师巫洛漠然地抽回长刀。
罴牧动不动,身体就像陈旧墙面片片地破碎,剥落。他脸上浮起个非常扭曲笑容,他想起来先前师巫洛说过话……这个疯子说,他发过誓。天上天下,人人神神妖妖鬼鬼,谁没发过两个誓?但誓言也仅仅只是誓言,除寥寥几许毅力出众者能够做到,剩下大多只是懦弱者无力和不甘,最后化为被遗忘乃至被背弃尘埃。
可这个疯子发誓……
那哪里是誓啊?
是……是……
劫难。
注定要发生劫难。
师巫洛推到入鞘,右手袍袖卷动间,露出腕上扣着枚镯子。枚双夔龙暗金古镯,和仇薄灯左手腕上扣着模样。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蓬金尘在浓稠瘴雾中炸开,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外天,上重天,神龛阁
阁中灯火如昼,盏盏长明灯点在块块黑沉漆金神碑前。龛阁中没有风,但其中盏长明火烛忽然摇下,火光闪烁间,照亮对应神碑上刻名字“东野之神罴牧”。
咔嚓、咔嚓。
先是道裂缝,转眼间密如蛛网。
啪。
神碑破碎,长明灯灭。
咚——咚——咚——
云雾缭绕处,忽然响起沉重钟声,钟声穿透云层,在高高苍天之上回荡。冥冥之中,尊尊古老存在猛然自沉睡里惊醒。
…………………………
城北门。
惊鸿舟降落在片废墟里,不过就算山海阁阁主本人亲自,也很难认出这艘飞舟就是他珍爱多年“惊鸿”:十丈长三丈高飞舟现在缩水成八丈长二丈高,尖而修长首尾不翼而飞,紧密排列肋骨板里凸外陷,鹘翼般纤长披风板像鸭子翅膀被退毛,至于三片玉贝般帆就更别提……只剩下最后小块,可怜兮兮地垂在折桅杆上。
船上,左月生、陆净和娄江三人东倒西歪地瘫甲板。
娄江支撑着身,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步三歪地挪到惊鸿舟船舷,慢腾腾把自己挂上去,向下张口,顿时哇哇大吐起来。
“姓娄……”左月生正面朝下,趴在船板上,有气无力地动动手指头,“行行好,拉把,在这吐,会被隔夜饭呛死。”
娄江没理会他。
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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