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看着他没说话。
月光轻巧穿过窗棂,恰好照亮陆追半边侧脸,黑发染着星点绒光垂落肩头,眸子与唇角都是温柔,白衣散出淡淡熏香,美好又带着丝若有似无熟悉——就好像是在长途跋涉精疲力竭时,不经意个回眸,便恰好看到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那个人。
屋内沉寂许久之后,陆追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想起来?”声音里带着丝忐忑与试探,以及在黑暗中尤为明显压抑颤抖。
只这句,萧澜胸口却如同被重物击中般闷痛。这般小心翼翼而又满怀期待对方,让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开口,同他坦白自己其实什都……可或许又并不是什都没想起来,至少此时此刻在心底深处,是有模糊碎片在浮动,如同水滴溅落湖中晕开涟漪,虽说握不住拼不全,却也扰乱原本平静假象。
见他直沉默不语,陆追心中担忧已大过期盼,凑近与他对视,想要弄清楚究竟出什事。
萧澜握过他手腕,重新将人拉回自己怀里。
“萧澜。”陆追道,“你说话。”
“没有想起来曾经事情,”萧澜收紧手臂,在他耳边低语,“可那些花田与墓道并不全是梦境,对不对?”
陆追双手不自觉握紧,几乎要将他衣袖攥出水。
萧澜稍微松开双臂,抬起他下巴,认真道:“方才在山下时,曾试着想要将回忆拼接在起,可头却像炸开样,那滋味当真生不如死。不过疼过之后,又觉得再难熬也得忍,否则便是将你个人丢在往事里。”
陆追眼眶也有些红。
“先前给你用伤药,不是姑姑给,是去偷。”萧澜笑,“先假意告辞,在街上甩身后尾巴才又暗中折返,却刚好听到姑姑在同黑蜘蛛说话。”
“说什?”陆追问。
“说你曾为见面,连镜花阵都敢孤身人往里敢闯。”萧澜与他对视,眉头微微皱着,“你伤与毒,也是因为这个,对不对?”
冥月墓前镜花阵,百余年来不知阻挡多少心怀不轨江湖中人,诸多擅闯者里,似是只有人侥幸逃脱,出来后却也变得疯疯癫癫,有人问起,就傻笑着说说阵内处处皆是暗器毒雾与腐烂白骨,还催促对方也赶紧去试上试。
陆追却摇头,嘴角弯:“闯镜花阵才不是为你。”
“那是为谁?”萧澜问。
陆追随口道:“墓里头秃头老王,讹十两银子那个。”
萧澜哭笑不得:“你——”
“不准说。”陆追捂住他嘴,“况且那镜花阵其实没什,闯过去也只受些皮肉伤。”
萧澜握住他手腕:“皮肉伤就不算伤?”
陆追摇头:“不算,不过那回也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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