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安稳,枕间幽香阵阵,像极春日里樱桃花林。
于是他便舍不得起来,将手臂收得更紧些,低头蹭蹭那微凉头发,脑子里想着些战后事。夜狼巫族已灭,若耶尔腾所言非虚,自己离血灵芝就算又近步,至于那没根没底第三个条件……想到此处,他眉峰微皱,手不自觉就在那单薄脊背上轻抚,想以此来换份心安。
这样来,云倚风睡得再熟也该醒。
“吵到你?”季燕然后知后觉地停下手。
云倚风撑着坐起来,哑着嗓子道:“想喝点水。”
季燕然下床,替他倒温热茶水,自己也“咣咣”喝三四杯。
粗茶入喉,不渴,不困。
季燕然靠在床头,里衣松松垮垮,露出结实胸膛,上头有几道新添伤。他继续想着心事,所以手只有下没下地拍着枕边人,双眼睛里映出火光,比平日里多几分懒散与温和,还有几分莫名……怎说,若云门主会绣帕子,只怕也会当场翻出针线筐,口气绣他个七八十条,雪般抛过去。
色令智昏,人之常情。
就是这个“色”生得实在太过高大威武,想拖着病躯轻薄番并不容易。
季燕然:“……”
云倚风扯着他腰带问:“不能脱吗?”
萧王殿下沉默片刻:“能。”
帐外还有将士巡逻与说话声,厚重门帘虽被牢牢固定在地,但风大些时,依旧会溜进来丝凉气,吹得人起身小疙瘩。季燕然二话不说扯过被子,将人严严实实罩住,就在云门主暗自哀叹不妙,觉得八成又要被强迫好好睡觉时,唇上却传来湿软触感。
季燕然将他手按在枕侧,吻得深情而又炽热,急促呼吸交缠在起,再冷夜也该热。丝缎锦被被胡乱揉成团,遮住头就盖不住腿,在这黑暗狭小空间里,云倚风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要命亲吻与情话给融成团,整张脸都滚烫,身体更烫,赤裸双足却晾在外头,被寒风嗖嗖吹得没丝热乎气,越发像块冰凉细玉。
军中条件艰苦,萧王殿下洞房花烛,铺盖连土财主都比不过。
云倚风趴在枕被中,黑发如缎滑过肩头,那片狰狞烫伤已经快要退尽,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新长出皮肤要更怕痒些,比如此时,只被呼吸扫,就已经个劲缩着想往前躲。季燕然按住他细瘦腰肢,俯身将人更紧地抱进怀里。
“别怕。”
低沉沙哑两个字,让云倚风心跟着颤颤,转头想看看他,却被温柔地遮住眼睛。
如此,世界便只剩下花香。
天快亮时,空瓷罐滚落在地,“啪”声,连盖子也摔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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