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中本是来找人起喝酒,没想到却给自己找个活。不过他最近本来也无事可做,便边斟酒,边懒散道:“这还不简单,你只要继续称病,说片刻离不开大夫不就成。”
“原本也是这想。”祝燕隐双手撑着腮帮子,愁眉苦脸,“可江神医刚刚来找过趟,说他前几天就跟章叔聊过,往后只需静养,有没有大夫都成。”
“病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准,你可以再假装病来如山倒下。”
“万舅舅见势不妙,大张旗鼓从宫里请御医怎办?再说,他看起来就脸精明,不大好骗。”
“那你就说赤天功夫极高,并且已经盯上祝府,全天下只有厉宫主才能保护你。”
“那舅舅只会从东北驻地调拨更多军队。”
徐云中时无语,原来权势滔天亦有权势滔天烦恼,那就是日子过得实在太无忧无虑,想人为制造点假模假样波折都很难。
祝燕隐蔫叽叽趴在桌上:“唉。”
徐云中又提议:“那你便说实话。”
祝燕隐抬起眼皮看他,什意思?
“你就说放心不下厉宫主,想直跟着他,这又怎?”徐云中坦荡答曰,“就算暂时不便坦白心中倾慕,但人在江湖行走,能遇到共赴生死知己好友,也同样是桩美事,何必像做贼样遮遮掩掩,反而无趣。”
祝燕隐坐起来仔细想想,也对,哪怕没有任何能说服舅舅、冠冕堂皇理由,只要自己坚持想去雪城,应当也是可以成行——就像当初无理取闹,非要在家中修座炼丹炉,虽然全家都被愁得头大如斗,最后不也样修吗?
虽说仗着家人对自己纵容就要风要雨,其实不太合适,但如今情况特殊,也顾不上太多,将来再好好向舅舅赔礼道歉便是。
徐云中问:“如何?”
祝燕隐拍桌子,就这干。
他原本想立刻就去找舅舅,但此时夜已深,村子里片漆黑静谧,军队驻地也是戒备森严。
“你在看什?”
身后突然传来声询问,祝燕隐被吓大跳,他心脏砰砰跳地问:“你怎还没睡?”
“猜到你也没睡。”厉随上前,解下自己披风裹住他,“外头雪大,别着凉。”
披风上还有对方体温,祝燕隐被这暖融融地包,立刻就又涌出几分软绵绵情意来,心头又甜又酸,越发不想走。
结果下刻,厉随就问:“说说看,同徐云中商量出什借口,好继续留在身边?”
祝燕隐:“……”
走!
厉随笑着拉住他衣袖,月黑风高,四周也是片漆黑,祝燕隐便偷偷将手往上蹭,与他变成十指相扣,又嘴硬:“谁说要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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