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惨白地看向窗外,外头恰好正在刮风,吹得树梢晃动,草叶翻飞,天边云也暗沉沉。
快要下,bao雨吧。
桑延年盯着昏迷不醒桃花,胸口微微起伏着,许久之后,他暗自咬牙,像是下定什决心般,猛地站起来,匆匆奔到窗边,将上头挂着布巾掀开,风立刻呼呼倒灌进来。
“咳。”桃花被吹得咳嗽几声,又细弱地叫声,“娘亲。”
小猫崽子样奶音,却像猛兽利爪抓过成年人心脏。桑延年脸色越发苍白,他心想,这是在做什?已经害过次,瞒过次,现在竟当真还要杀她第三次吗?
布巾又被放下来,可能桑延年脑子还没想清楚,究竟为什要放,但手却已经不受控地松开。他知道自己做不出这种事,似乎因为无知和怯懦被动杀人,就已经是此生恶极限,实在没法再往那深渊中迈出更大步。
桃花呼吸又逐渐平缓下来。
桑延年眼神痛苦,他无法承受她苏醒之后说出真相,却又实在没有杀人勇气,他不知道这究竟算胆小窝囊,还是算残存医者良知,但似乎都不重要。在杀人和下狱之间,其实还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里,隐姓埋名到天涯海角,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个,又有什牵挂是非留在赤霞城不可呢?
主意打定,桑延年拔腿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却又停下来,折返桌边匆匆写下那日桃花服用药物剂量,又特别圈出“黑蝥”二字,叠好往她手中塞,方才离开房间。
待他走远之后,程素月跃下屋梁,桃花娘也从隔壁赶过来,急忙问道:“见到桑大夫走,真是他吗?”
“你去看着桃花,去找柳二公子。”程素月握着药方,“这次或许是真有救。”
……
桑延年骑上马,朝赤霞城方向路烟尘滚滚,风吹得他嗓子干裂,脸似乎还被沙石打破,但也不敢停下,生怕后头会有人追来——在桃花手里纸条被发现后,他们肯定会追来。想及此处,他又甩马鞭,用更快速度去逃。
他冲进城门,顾不上两边百姓诧异目光,连滚带爬地回家收拾行李,只将所有值钱东西都胡乱卷,出门却见府衙官差已经守在门外。
桑延年膝盖软,颓然地坐到地上。
什都完。
他只剩下这个念头。
……
柳弦安花三天时间,总算把桃花救过来,桃花爹娘拉着他手直哭,口中连连道谢,就差跪下给神医磕头。梁戍捏着包点心进院,见着就是这感人幕,柳二公子看起来像是脑子不太清醒,双眼迷离地站在原地,正在被感激涕零病人亲属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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