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決心口不断渗出血液,将灰色长袍染得如同块湿润古铜,但他并没有做出多大反应,只是仍将手放在肚腹处,上下摩挲着。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有缺口,而缺失那部分,眼下正站在自己眼前。
“你兄弟,本就为体。”溟決继续道,“你应当也不想输给司危。”
“会赢他,但其实并不需要兄长。”溟沉看着自己手,“不过兄长若是实在想补全这个缺口,也行。”
木兰岛上,宁不微咬紧牙关,将大量修为倒灌,桃花妖兽“吱吱吱”地叫起来,像只巨大老鼠。彭流试探着将手按在她背上,却被对方体内汹涌狠戾煞气逼得心里惊,他斩妖多年,也见过许多鬼煞,但能凶悍至此,也着实罕有……或许,她甚至能胜过那阴海都都主。
宁不微挥袖将他重重扫开,神识瞬间窥破黑雾,她双眼漆黑,直直看向大雾尽头!桃花妖兽依旧在挣扎着,像是快要被撑爆水囊,而溟決也同样受益于这份源源不绝“滋养”,他周身煞气因此陡然变得浓厚,连溟沉也稍稍拧眉,迟疑道:“看来兄长这些年,嘴是当真没闲过。”
溟決心中却隐隐觉得不大妙,他知道那只桃花妖兽能做出什,也知道它不能做什。眼下这如海水倒灌般修为,显然已经远远超出自己那丁点妖丹残片所能控制范围。他先前只想借妖兽去吞噬千丝茧内妖丹,好将那些大妖修为归为己用,此举即便被彭流窥破,自己也不会有什损失,但眼下,他却惊慌发现,自己忽略另种可能性。
可这世间怎会有种妖,自己妖丹所化妖兽能将其吞下,自己却无法将其操控?溟決眼底黑雾弥漫,很快就再也看不见丝白,可他并没有太多时间仔细考虑此事,只能借着体内煞气翻涌之际,凶相毕露地扑向溟沉——他必须杀他,在自己被煞气撑爆之前杀他。
血液飞溅!
溟沉叹气道:“兄长知道,最讨厌吃脏东西,却总是逼。”
溟決大张着嘴,他脖颈被只尖厉鬼爪穿过,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你……你……不可能。”
他不可置信,自己苦心经营阴海都多年,期间不知吞噬多少妖邪,还以为早已难有敌手。他知道弟弟天赋甚高,但再高,幼时流离,后又在那破村落里吃三百年草叶与灵花,究竟是从何而来逆天修为,居然能如此轻易就制住自己?
溟決艰难地垂下视线,盯着脖颈处那只手。溟沉怜悯地看他会儿,道:“兄长直将视为寄生物,怨恨父亲不该破腹将取出,但兄长可曾想过,父亲那刀,不是为救,而是为救你?”
“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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