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海面上雾气越发浓而不散。
花端端道:“你有没有觉得,其实阴海都也是另种形式千丝茧。”同样脱离于修真界之外,先是如疯草蔓延般构建着所谓“极乐之地”,然后在茧内世界成形后,又开始蠢蠢欲动地窥探茧壳以外广袤万千。
“野心总是会膨胀。”凤怀月趴在船舷上,看着远处几乎要变成墨色海水,“对,早上刚刚收到鲁班城传来书信,说在宁岛主帮助下,那些,bao动千丝茧已经被压下去不少。”
花端端用胳膊肘捣下他,兴致勃勃地问:“喂,越山仙主与那位宁岛主,是不是有点苗头?”
凤怀月摇头:“看书信,不大像。”再看看据说与年轻时彭流很像大侄子,就更……感觉这光棍至少要打万年,因为彭循竟然直到现在都还没想通,为什红翡要见自己就躲。
“不就是脸瘪点吗?”小彭百思不得其解,那又不是她错,是因为遭受阴海都赌坊老板以虐杀为主要形式残酷对待,这不是羞耻,而是旗帜!
小宋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后化为根竖起大拇指,你是真厉害。
另头,杜五月正在高声招呼着船工。所有商船上人几乎都在忙碌,因为最后场海市马上就会开始,而阴海都那些臭名昭著黑木商船也会起出现,至于黑木商船新主人、阴海都小都主会不会同行……花端端问:“他若真来呢?”
凤怀月道:“来正好,有些事想要问他。”虽然这些事答案,有许多其实已经摆在明面上。他稍稍呼出口气,继续道:“现在想想那三百年于而言,实在荒诞得像是场梦。”
“有这回教训,正好也让你改改到处乱捡人毛病。”
“你现在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三百年前可是你同起捡他。”
花端端手摊,所以嘛,现在被你卖到风,bao之眼。长安城,内陆中内陆,这辈子头回出海就承接这个撕裂飓风好活,可见年少时欠下债,迟迟早早都要还。
凤怀月面不改色:“你可以。”
花端端抱怨:“哪里就可以。”
凤怀月理直气壮:“你不是说为伤心苦修三百年吗?”
花端端语塞,也不知道为什,忽然就觉得那三百年很不值。
彭循与宋问带着船工,也将药材铺满船。大家已经经历过许多次海市,对这套流程已然十分熟悉。东西摆放整齐之后,天也就完全暗下来。阴海都,本就混混沌沌片朦胧,日头下沉后空气就更厚重,余回擦擦手上水,道:“怪不得驱寒除湿灵草在这带被炒成天价。”
司危道:“今夜似乎要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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