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年指尖已经有点发凉。
他盖上合同,把它放回那黑色茶几上,就像最开始原封不动的模样。
沈淮景就这么看着温年,看他把合同放下的瞬间,才低低笑了。
他很想忍住触碰他的冲动,可最终没忍住,很轻地将人抱在怀里,安抚道:“说,我不愿意。”
被沈淮景气息圈住的瞬间,温年好像忽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什、么…”
沈淮景莞尔,松开手,曲指在那经纪代理合同上敲了敲:“说,我不想签。”
温年来不及说的话,就这么被沈淮景说出来了。
沈淮景看着他,一字一字道:“不要为了任何人去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
哪怕那个人是他。
沈淮景也最怕那个人是他。
“否则下次再去看五块的时候,我们就要一起戴帽子和口罩了。”沈淮景低低沉沉的声音响在温年耳际。
温年此时的心跳声竟比刚刚那个拥抱还要剧烈。
“你还会和我一起去看五块吗。”
……哪怕他和他处在完全不同的圈子。
温年声音很轻,沈淮景却听得很清楚。
“只有五块么?”沈淮景笑了下,“上次在附中门口说的‘下次’不作数么。”
眼前这人已经朝他走了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就让他来走。
“……作数。”
温年久悬不下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落下。
他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在这个初秋惊醒,雨声渐响,以为夏日已尽,一回头,却又撞入记忆中那个开满月季的傍晚。
夏日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