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龙感觉自己站在狂风,bao雪之中,他想不起自己是谁,又为什会在这里。
——这是他诞生之初,所看到无尽雪原。
他意识是混沌,脑中片空白,只能感觉到生命逐渐流逝虚弱,仿佛有个秒钟正在他耳边滴答作响,催促他尽快离开这里。
晏龙低头,战士手掌已经有冻伤地方,到处沾染着血迹。
“他”抱着只剩下颗子弹枪,身上还背着个沉重箱子。
咆哮狂风刮走身体残存温度,这个疲惫沉重躯体随时都会倒下来。
“活着……活着离开……回……”
含糊声音,伴随着那个不断滴答秒钟,与,bao风雪起在耳边盘旋。
晏龙迅速开始活动冻僵手指,拆卸弹匣,用最快速度换上新弹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然后他在呼啸风雪中捕捉到异常声音,他返身扣动扳机。
“砰。”
远处传来身体栽倒沉重声响,还有混合着各种口音怒骂。
晏龙疾走换位。
这切都是本能,也许他想要思考,但是他没时间去思考。
“砰砰砰”三响过后,后面声音沉寂十秒,好像在躲避,也像在判断晏龙这边究竟还有多少人。
晏龙靠在块石头后面,想也不想,熟练地摸到腰间小挂包,打开然后取出个经过特殊密封保存袋子。
袋子里是注射器,酒精棉,以及支肾上腺素。
这针不仅挽回袁仲夏命,也让晏龙混沌意识变得清醒起来。
此时距离晏龙察觉到“自”,才过去十分钟。
——怎样确定“自”存在?
是疼痛。
伤口持续钝痛,还有西伯利亚刀刃般可怖寒风。
是愤怒。
追在身后越来越近声音,是雪地摩托与雪橇动静。
手上沾染到热血,来自死去同伴,而这血……很快就结成冰。
是绝望,是不甘。
敌人数量太多,腹部伤口在流血,力量与体温都在流失,这具身体意识已经模糊。
即使这样,战士还是没有放下那个箱子与武器。
那个在耳边滴答作响不是秒钟,它是心跳声。
那些融化在风雪含糊声音,是无数刚刚消失脑电波。
它们共同重复着个意志。
——活着,带着任务物品回到祖国。
晏龙慢慢握紧拳头,感受着这具身体脑部情绪。
袁仲夏因为是狙击手,所以始终受到队友保护,活到最后。
袁仲夏心中积累痛苦与愤怒,已经达到临界点,与之相伴还有深深自责情绪:为什不能打得更准些?为什没带更多子弹?为什不够强大?为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队友逐倒下?
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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