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睡得很沉。
腰上,整个后背都是暖融融。
从微开窗缝里吹入风轻拂在脸上,有缕发丝滑下来垂在眼睑前,痒痒。
墨鲤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拨开,可是又睁不开眼,仿佛回到岐懋山,夏日灼热阳光照入潭水,半睡半醒地逐渐停止游动,直到太阳下山潭水温度慢慢消失,那种暖融融舒适感才会离去。
墨鲤终于动下,这时只手从背后轻轻伸出,帮他拨开那缕打扰好梦头发。
坊间有低微哭声,在很远地方传来。
慈汇堂药铺后面有人压抑着声音咳嗽,有人因病痛无法入睡在床板上翻来覆去。
房顶瓦片有很轻声音,几不可闻。
有狸奴越过院墙跳到这边屋顶。
“……”
孟戚看看屋顶,又看窗缝。
应该进不来。
紧跟着个东西落在窗前,缝隙里出现个圆溜溜发着光眼睛。
“啪!喵!”
第声是撑窗户杆子跌落,第二声来自受惊猫。
墨鲤被惊醒,他本能地翻身而起。
窗户合拢,墨鲤根本没看清到底发生什,孟戚就把他摁回床里。
——有猫。
孟戚用眼神告诉墨大夫。
两人在黑暗里默默地对视着,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动静。
那猫从窗边落到地上,溜烟跑远。
墨鲤放松绷紧肩背,孟戚维持着抱人动作,松口气道:“还好没进来,否则惊着大夫怎是好?”
墨鲤欲言又止。
夜里竹竿落地声音有些响,慈汇堂里守夜小厮揉着眼睛举着灯出来看情况,见到院里落到杆子,想起方才那声猫叫哪还有什不明白。小厮咕哝着埋怨几句,转身回去。
“你又没睡?”墨鲤低声问。
孟戚立刻闭上眼睛,其实他想要听鲍掌柜那边动静。
米铺那边很安静,看来那对师徒应该不会打起来。
换旁人,孟戚早就去偷听,但鲍冠勇是多年前老部下,鲍冠勇跟徒弟摊牌时候肯定是不愿意被人听到,于是孟戚就留在墨鲤这边。
“行囊准备得差不多,随时都能走。”
他们在这座小城停留,主要还是采买些物品。
钱是鲍掌柜给,墨鲤也从慈汇堂得副不错银针,购入些常见药材,另外衣物跟火折子也备齐。
“若无意外,明日傍晚们就出发,连夜赶路到庐陵郡,你再不睡,就点你穴。”
面对大夫威胁,孟戚动不动,闭着眼睛装作睡着。
他听见墨鲤重新在自己身边躺下来,气息近在咫尺,然后他手有点痒,想伸过去。
“没准还有狸奴。”孟戚义正辞严地说。
这是为保护属于自己鱼。
墨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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