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中,京城下整夜大雪,彻夜簌簌不停,冻得人忍不住浑身蜷缩,在这般寒冷之下,连吵吵嚷嚷个不停众*员都不免消停两天。
旋即条圣旨又将众人情绪点燃。
圣上体谅陆太傅身体不好,每日繁忙操劳两署公务实在勉强,免除陆太傅国子监祭酒职,并下赏赐若干。
圣旨里写得很委婉,全然是关心之语,赏赐也全是不俗宝物,藩国进贡明珠、价值连城玉佩、珍藏名家字画,满满当当几大箱子。
但不可忽略事实便是:陆清则被陛下革职。
虽然革不是吏部尚书之职,但革职便是革职。
这近乎是个信号,昭告着陛下和陆清则关系似乎彻底破裂,那些恨陆清则手推动新法改革,恨得咬牙切齿人,不免蠢蠢欲动起来。
不管旁人是怎想,陆清则很平静地接旨。
来传旨依旧是长顺,宣完圣旨,他忙不迭把陆清则扶起来,哎哟哎哟叹气,干巴巴地安慰:“陆大人,您别多想,陛下就是担心您操劳过度,大夫也说,您身子骨不好,少思少虑才好呢。”
陆清则不置可否,转身去书房,将国子监祭酒印取出来,递给长顺。
看长顺小帕子都要绞烂,寒冬腊月还出身汗,他笑笑,倒杯热茶递过去:“嗯,知道。”
长顺接过热茶,小口抿下,热乎乎茶水顺着喉咙暖到胃里,却没感觉舒坦几分。
他从小就在宫里,揣摩旁人语气是他生存技能,但此刻他难得有些看不懂陆清则笑容。
陆大人和陛下最近关系这僵,八成是陆大人知道陛下心思吧。
长顺犹豫下,知道这事自己不好插嘴,还是没忍住,低声道:“陆大人,咱家知道您不高兴,但这、这也不是不能接受哇,陛下是君,您是臣……何况陛下待您片诚心,只要您松下口,态度软下,陛下什不舍得给您?”
陆清则嘴角带笑:“长顺公公喝完茶,便回宫复命吧,就不送。”
长顺嘶下,顿时闭上嘴。
陆清则与其说是脾气很好,不如说是情绪太淡,认识这多年,他几乎就没见过陆清则生气样子。
但陆清则真正生气时,不会像旁人那般冷下脸或者大喊大闹,反而依旧是笑着,只是眼神是冷,触碰上那道眼神,叫人能寒到头皮去,不敢再多说。
但为陛下,以及自己大宅子和小金碗,长顺咽口唾沫,还是鼓起勇气,继续小声道:“陆大人当是觉得别扭,但抛出您与陛下师生情分,陛下早不是陆大人眼里那个小娃娃,陆大人何不看看呢?”
陆清则放下茶盏,心平气和地吩咐侍卫:“送客。”
长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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