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他仿佛用尽全力
般地叹
好长
声。
接着他软下来，趴在桌上，继续用他手背垫着下巴。
“啊，好累。”
他又说：“头发要被你摸秃。”
他抬头瞥顾千行眼：“别摸。”
“好，不摸。”
顾千行说完把手收回去，但这个手才在半空，却又被余句给握住。
他把顾千行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脑袋上：“你还是摸吧。”
顾千行轻轻拍两下，余句就特别乖地又躺下去，眼泪滴滴掉，掉到嘴边，抿嘴舔掉，舔发现不好吃，又嫌弃地皱起脸。
“嘿。”
片刻后，余句突然对顾千行笑：“说出来有点舒服。”
顾千行失笑：“是骂人骂舒服吧？”
余句哼声：“骂就是那个王八蛋。”
顾千行：“嗯，继续骂。”
余句这不就来劲，他又坐直起来：“他妈狗东西，
妈妈那
好不珍惜，又丑又没本事，他是怎好意思出轨啊，怎好意思啊，”余句说得起劲，人都坐直：“张启铭妈妈眼睛真瞎。”
“随便，瞎就瞎吧，狗男女。”
开这个口，余句停不下来。
接下来好几分钟，余句疯狂痛骂，把憋在心里丢他爸不满全发泄出来，舒舒服服又委委屈屈，边骂边哭。
“所以死吧，老天都看不下去，”余句说完最后句，抬起头哈声：“笑死。”
顾千行托起余句下巴，用大拇指把他眼泪擦掉。
他突然想起赵翼说些话。
说他认识余句这久，从没见过他难过，他好像经历过大风大浪，从而变得无所畏惧。
很多不得事，在余句眼里，全都小事碟。
当初他保研名额被抢，当初他被舍友害得降奖学金等次，当初他兼职回来被不怀好意人乱传卖屁股……
他会骂骂咧咧，他甚至还会用很好笑口吻来形容这些事，接着笑而过。
顾千行弯起手指，轻轻捏住余句耳垂。
或许是感知到不同温度，余句缩下脑袋。
但没有躲开。
有点舒服。
“困吗？”顾千行问。
余句缓缓闭上眼睛：“有点点，”他突然又把眼睛睁开：“但是不能睡。”
顾千行：“为什？”
余句有点委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家。”
还挺有安全意识。
顾千行拍拍他后脑：“这里是家，你可以放心睡。”
余句把目光放在顾千行脸上：“你是顾千行？”
顾千行：“嗯。”
余句长长叹声，但还是强撑着精神睁着眼睛：“不行不行。”
说完这话，余句又用多音字道：“不行（hang）不行（hang），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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