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大虾和小鱼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报纸上还蓄摊褐色糖水。
“哥,”李白倒吸口气,“你确定你要尝吗?”
杨剪点点头,盯着他,拎起筷子。听咬声还挺脆。杨剪从来都不吃虾头,但剩下那半截他吃得面不改色。
苍天啊,李白心说,真没想到还会碰这种东西。
他往自己那条鱼上洒大堆重庆海椒面。含进去,筷子拔出来,拳头攥起来,李白也开始细嚼慢咽,鱼骨和虾壳样炸酥,他想,谁吐谁是孙子。这回确实是大眼瞪小眼,两人都坐得板板正正,李白眼角被辣椒面呛得发红,发湿,杨剪在尝试他爆辣吃法之后表情也终于有些变化——
他们都皱起眉头。
然后大笑。
上菜小伙是当地人,步履匆匆地走来,托盘里装是盘麻婆豆腐和两碗米饭。
“怎样,杨老师,”李白在干掉第二只虾后开口,“比螺蛳粉和臭鳜鱼都牛逼吧。”
上菜小伙把纸袋往边上推推,用菜盘取而代之,“Cool!”他夹起托盘,对两人竖大拇指。
“Cool.”杨剪也给李白竖个。
可能是天气太热缘故,又或许,那袋怪味鱼虾难逃其咎,晚餐虽然丰盛,两人胃口却没好到哪儿去,李白本想打包,看看这三十度以上室温,还是算。坐船回去找车,离岸前路边台湾奶茶店正在播放《场游戏场梦》,与对岸靠得越近,这歌声就飘得越远,占据听觉变为另种曲调。
是穆斯林赞歌。即便这附近没有清真寺,每到黄昏礼拜时,大街小巷也会响起广播,更有人跟着念诵,掺杂呲啦杂音,听来却肃穆。
登上码头后李白四处看看,没有急着去桥下开车,他拉上杨剪手腕,往街角拐。
最后拐到个露天市场。
这种被当地人称为Plaza超级市场什都有,还没来得及收拾回家摊贩铺在地上、浮桥上、船上,李白带杨剪横穿这些五彩斑斓。他们经过半人高桶装红色香料,经过地长得像紫黑色石头盐块,经过糖铺,里面砖糖跟糖浆是金灿灿蜜色,经过水果摊子,那些果子被人挑拣天,散发出甜蜜疲倦腐烂气,也经过条卖刀街,放眼望去,行行弯刀立在桌面上,与方才胶片鱼场竟然有几分相似,是即将熄灭天色中几抹亮眼银白。
走过这趟,李白买包糖,还突发奇想地买顶假发,做工粗糙极,折合人民币只要十几块钱。总有人头顶竹篮擦肩而过,篮子里什东西都能装,甚至是窝小母鸡,这是人家当地大传统,李白理直气壮地说这把自己头顶衬得太空。
杨剪看弯刀时候,他又钻进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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