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玉人谷”,其实有两层含义,是临江而建座苗镇,二是这小镇边缘山中有着同样名字山谷。从艄公闲聊中可以听出,他已经自动把目地默认成前者,甚至开始介绍当地好吃炒菜馆和米粉铺,却处处避讳那片谷地,杨剪听得很有耐性,也没去纠正什。所以,这趟就真是去个山镇?去“看个老朋友”。沿路这句话始终悬在李白心中,倒不是有多忐忑,他只是好奇那里到底住着什样人,能让杨剪在千山万水之外记许多年,如今来,还要亲自过去看看。
又定是个“人”吗?
个特定、普普通通生活在那里人?找到就问个好,叙叙旧?
不见得。
是当然不会。
红面具事情还不算结束,李白自己这认为,他觉得杨剪也是这样想。某种心照不宣维系在他们之间,当他真正想要描述,却又摘不清楚。李白只是觉得当下是可以安心,现在这秒是当下,过到下秒,也是当下,他可以直这样安心下去。
从条栈桥下经过时,天上密云出现个豁口,太阳光白森森地破出来点,多少也算是放晴会儿。杨剪告诉李白,上次自己走是陆路,二零五年冬天,就在沿江山道上,没有潮汛,却也在断断续续下着雨,他租辆车况不太好牧马人,在早上加油站加过油。
“最后去玉人谷?”李白问。
“是啊,”杨剪若有所思,“从天亮到天黑。”
李白觉得奇怪,陆上比水上慢这多吗?还是说,杨剪因为某种原因,在那些山路里绕很久。手机是完全没有信号,他也查不到附近山峰走向,只觉得它们座连着座,被某些摸不清方向窄路串起来,见缝插针地排布。
不过这次走水路也并非像他想得那样方便迅速,原本个多小时航程,估摸着能在饭点左右走完,最后却耽误到下午两点。主要原因是半路碰上放排大部队,最近几年李白对云贵川地区做过不少无头苍蝇式研究,主要方法是看杂志、纪录片、豆瓣话题、公众号文章。他倒是对这种古老运输方式有所解,深山里运送大块木料是走不车子,伐木队往往把那些刚砍下来原木用钢索扎成木排,前端与普通船筏宽度相当,后面“尾巴”却能摆得又宽又长,浩浩荡荡地顺河流而下,俗称“放排”。而排工老少中青都有,就负责站在木排几个角上,相互配合控制走向。
人影立于咆哮江面,显得很小,脚下木排大片大片地铺占水面,长度积累得不得不随水流转弯,形似某种凶猛繁殖藻类,生长速度快得能腾起大浪,也像流淌岛。
被这种木排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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