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如柳叶划开山水,进入水墨褶皱。坐在船头,背朝破水前行方向,听着艄公吆喝“小心”时满嗓子粗粝,他也能把自己搁在旁伤腿忘掉。长江脉、十万大山,被他经过就化成雾,化成波纹,化成动荡漂浮切,唯独有杨剪在船中央,在青色浓雾和水波中,抽支烟,望向遥远座山丘,是永恒矗立影子。
“再看那远就要变成石头,”李白逗他,“你看看呀。”
没想到杨剪真看过来,这看,还不把目光挪开,直瞧得他别过脑袋,企图在艄公眼皮子地下掩盖自己不轨。杨剪就笑,梨涡浅浅地蓄两点,眼里也被这青绿江润出层清亮水壳,满脸都是无辜样子。而他身后艄公不知怎也笑出声响,远没有那含蓄,笑完还要高声唱上两曲苗歌,抹抹脸上千沟万壑汗。
“这段水,三弯六险七座峰哟!”他们听到这样提醒。
两个弯过去,四块暗流涌动险滩也是,艄公水性确实是好,熟悉水段情况,十分懂得避险,该顺流加速时也绝不含糊,却在第五险过后陡然平静水流中撑住杆子,放缓船速。
“那儿有个什?”李白也发现端倪,指向靠近河流东岸聚起堆石块,它们就像是上秒钟才从旁边悬崖上剥落,却还卡住点别东西,“白,有反光。哥你看到吗?”
“去看看吧,麻烦您。”杨剪说。
“好嘞——”艄公已经眺望半天,答应得痛快。
然而横穿水流过后,隔两米多远,眼中所见却是他们谁也没想到。李白揉揉眼睛,他不敢相信能在这里看到只竹排,个用红线绑在上面、已经被浪头打得面目全非眉目晕染纸人,还有他身上未曾丢失银饰和黑发。
银饰正好卡在纸壳内部竹制框架上,而头发夹在中间,也就剩下不少。
“可能吗?”李白问。
“水路不用绕远,”杨剪放下烟支,“顺流而下,当然可能。”
这对话艄公听得云里雾里,但热情依旧,大概是解这习俗,他跟两人解释这是冥婚洞房船,谁家小伙死,姑娘却放不下,就这样把自己辈子都栓给他,两人魂可以从乌江直漂到先祖休养故土。而李白默默听着,和杨剪样安静,他只觉得那人唇边烟蒂已然蔓延开来,在自己眼中,浮起昨夜夕阳和炬火。
“师傅,”眼看着船马上就要撑走,李白开口,“他们卡在这儿,是不是就去不成祖先那里啊。”
“再近点,拿撑子给它捣走,就是有旋涡,水急,”艄公爽朗道,“你们两个旱鸭子城里娃儿,怕不怕嘛!”
“会游泳,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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